冰冷的水洒落在苏阳的身上,让他精神变得有些亢奋。
“洗完澡要做什么...”
“又忘记了。”
“哦,对!”
“手术!”
“只要完成实验,小保洁或许就可以不用死了!”
苏阳站在花洒下方,嘴里依旧在不停的嘟囔着。
但突兀间。
剧烈的疼痛感浮现在苏阳的大脑之中,仿若针扎。
而这种痛,和之前头痛病所带来的反应截然不同。
头痛病发作的时候,就像是有人拿一根针,在他的大脑中不断搅动。
而这次,更像是脑海中多出许多填充物,要将其撑炸。
“即见仙门,为何不开?”
“仙庭降世,福泽临凡!”
“推开这扇门...推开它...”
“不!不要推!”
“仙灾!仙灾!哈哈哈哈!!!”
一道道呓语声在苏阳的脑海中不断回响,满是疯癫。
苏阳右手支撑着墙壁,不断喘着粗气,眼中不知何时泛起血丝。
哪怕是冰冷的水,也无法让他的疼痛感减轻丝毫。
与此同时,他的后背更是浮现出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,并不断蔓延。
随着时间推移,这纹路逐渐形成轮廓,最终化作一道血红色的门。
在门的边缘,是一条条枷锁,将其彻底封死。
只不过仔细看的话,其中几条锁链已经断裂。
“呵...”
“已经...已经迫不及待了么?”
“我已经能感...感觉到你急躁的情绪了。”
哪怕苏阳头痛欲裂,满身汗水,却依旧在笑着,只不过笑容有些疯狂,最后彻底靠在墙边,大口喘着粗气。
呓语声依旧源源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回响。
仿佛有无数个人在倾诉,在哀嚎。
“真是...太啰嗦了!”
伴随着一声低喝,苏阳猛地抓起一旁的牙刷,利用墙壁折断,留下尖锐的一面。
由于疼痛的原因,苏阳抓着牙刷的手微微颤抖。
“虽然...虽然不清楚你们究竟是什么存在。”
“但那木...木门就是你们的载体吧,现在木门坏...坏了...我便成为了你们的新载体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,你们...还会存在么?”
“再啰嗦,我...我就死给你们看。”
苏阳不断喘息着。
额头上的汗水夹杂着花洒中的冷水不断滴落,而他的眼神中却满是疯狂。
“自杀?”
“死啊,快死啊!”
“你不敢!”
“愚妄的凡人!”
随着苏阳的话声,他脑海中的呓语都停顿了半秒,随后变的更加疯狂起来。
“我...”
“不敢?”
“竟然会有人质疑疯子...”
苏阳轻笑,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猛然将牙刷的尾部刺向自己脖颈!
鲜血顺着牙刷流淌。
但却仿佛触碰到一堵无形的墙,无法再进半寸。
“看来你们,远没有我要疯啊。”
“你们是在畏惧?”
察觉到眼前这一幕,苏阳笑容变得格外灿烂!
“就算主门不开,也无法阻拦仙界临凡。”
“这是宿命。”
“唉...”
刹那间,苏阳脑海中那些疯癫的呓语戛然而止,重新恢复安静。
最终,只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长叹。
后背,血红的仙门重新变得黯淡。
一切恢复平静。
地面,只有几滴鲜红的血迹,伴随着水流冲刷,消失不见。
“就这?”
“仙?”
苏阳嗤笑一声,将手中那染血的牙刷随手丢在垃圾桶里,关闭花洒,简单擦了擦身子,披着浴袍走了出去。
此时,外界的天色已经逐渐变黑。
空气中也多出了几分凉意。
就在医馆陷入寂静的时候,病号房的房门悄悄打开一道缝隙。
猴子小心翼翼的伸出脑袋,十分紧张,但却依旧壮着胆子看向苏阳的背影,犹豫半晌后轻声说道:“大佬,我饿了两天一夜了,就算您要杀...杀了我,能不能也先给我一口饭吃,我不想空着肚子上路啊。”
说到这里的时候,猴子几乎都快哭了。
“这里是医院,救死扶伤的地方,怎么会杀人!”
“如果传出这种谣言,我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?”
苏阳刚刚在脖颈的位置贴了创口贴,听见猴子的话后,诧异转身,一脸不满。
看着苏阳那人畜无害的样子,猴子欲哭无泪!
你这里还有生意可言么?
哪家医院能做到连一位病人都没有的!
不对...
自己就是那个病人。
“手术之前是要空腹的!”
“不然会很脏!”
“唔,时间刚刚好。”
“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实验吧!”
苏阳像是想到了什么,突然变得期待起来。
“啊?”
对于猴子来说,这一切来的实在太过于突兀。
自己不过是想要一碗饭。
这人就要对自己动刀子!
“我觉得我的肚子里面还是有...有秽物的。”
“要不再等等?”
猴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,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。
苏阳认真摇头:“不需要的!现在刚刚好,不然小保洁回来,又会唠叨我!”
说着,他完全无视了猴子,开始环顾四周。
“小保洁把我的白大褂放在哪儿了。”
“真麻烦。”
“医生是要穿白大褂的!”
苏阳翻箱倒柜,嘴里不断嘟囔着。
许久过后。
“竟然在这里,还替我洗了!”
“小保洁真好!”
苏阳取出崭新的白大褂,满意点了点头,认真穿在身上,并疑惑的看着猴子:“你为什么不倒在手术台上?”
“我...”
猴子牵强的笑了笑。
他这一辈子,也算是穷凶极恶过来的,打过劫,偷过窃,胡同里面抢过钱,校园门口当过‘爹’!
但他发誓,像眼前这种,笑眯眯让你主动上‘刑具’的,闻所未闻。
是的,在他眼中,手术台和刑具,没有任何区别。
“你不想配合么?”
“这样会很麻烦的。”
苏阳微微蹙眉。
“配合!”
“绝对配合!”
“请您务必给我留一条命!”
看见苏阳皱眉的样子,猴子一个激灵,对着苏阳深鞠一躬,随后小跑着来到童童仔细擦拭出来的手术台前,深吸一口气,倒下!
现在反抗,现在死!
现在配合,晚点死!
运气好,还能留一条命!
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,猴子再次果断的主动pua了自己!
三月,初春。
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
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
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
,,。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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