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动门,小姚便笑嘻嘻地上了车。衣伯勋也跟着上去,感到纳闷,教授对他的爱车可是心疼有加,平时都靠它来泡女孩子呢,今天是怎个想着让我们坐车,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。
小姚坐上车,屁股在座位上弹跳着,表情喜滋滋的,看来很舒服。
“怎么,小姚,漂亮吧?”教授得意忘形,说着启动了车,只不过刚起步,前面已是绿灯转红灯,只好又停下来。
“漂亮,好舒服啊。”小姚天真地表达着她的崇敬。
衣伯勋四下打量,也是艳羡,看来有钱真好啊。可是何时会有一二十万,买上这样的坐骑。想归想,一回到现实难免失望。
“想不想天天坐?”教授乐不可支。
显然是问小姚,衣伯勋顿时怀疑起来,是不是教授是打小姚的主意?自从他买了车,变得有些花痴,天天看黄色的网站,还在网上跟女孩子聊天,近来注重着装,弄得油头粉面,自是想来第二春吧。
“想啊,可是等下一辈子吧。”小姚笑着说,她倒也现实。
“哈,只要你想坐,我每天都让你们搭顺风车。”教授大言不惭,显然不怀好意。
教授之所以说你们,是为了掩饰不良意图。衣伯勋猜也猜得到,爱情男女都变得敏感起来,他脆弱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,竟然感到酸涩,自己何时能够有车让小姚坐啊。等下一辈子,小姚难道就是这样看我?
“那倒不用,我跟小衣一起走就行,反正很近。”小姚注意到衣伯勋的表情凝重,笑嘻嘻地拒绝了教授。
绿灯亮了,教授启动了车,衣伯勋看见教授向后视镜那里看,不知是在窥视小姚,还是鄙夷他的多余,衣伯勋只好脸上堆上笑容。
“怎么,教授,有应酬啊,是约会哪个女孩子?是不是那个聊天认识的?”衣伯勋动起脑子,扯开话题,同时暗示给小姚听,教授可是花心大萝卜。
“去,是跟以前的老朋友见面,还不是为了公司今后能够拿到便宜书号。”教授哼哼哈哈地说道。
衣伯勋顿时明白,原来老板真的一直靠教授来拿书号。听说一个书号都要好几万,如果教授能够帮助老板省一笔,自然受老板青睐。
“那费用报吧?”衣伯勋无话找话。岂有不报,教授会做这样吃亏的事?
“球,老板那号人,铁公鸡一个,能给报吗?我不过拿他工资,自然要给他办事了。”教授骂娘。
衣伯勋没有搭话,感到教授在敷衍他。
又是红灯。
“想不到老曹真的走了啊。”小姚无话找话问一句。
“哈,没准是被大家猜个正着,老曹怕事情越描越黑,暴露出来就糟了,所以溜之大吉。”教授见是小姚问,就来了精神。
“我看大家也有点过分,平时老曹也没有做对不起大家的事啊。”小姚感叹道。
“这个世上,不是做了对不起的事情才会有人报复你,说不定没做什么也会有人来报复你。”教授话中有话,把衣伯勋的胃口也调了起来。
“你是说有人故意报复老曹?”衣伯勋有点不信,想不出是谁,大家都是同事,又会怎么着。
“我也是猜测,约莫是有人作鬼,所以才会事情越说越大,而且多是知道内幕的人揭底,要不怎会说到点子上。”老李继续打着哑乎。
“是吗,你估计是谁?对他有什么好处?”小姚问道。
“你们猜是谁?谁能从这件事是得渔人之利?”教授诱导衣伯勋和小姚。
衣伯勋顿时想起万人迷,只有万人迷从中受益,成了一组的组长。
“是不是万人迷?”小姚直话直说。
教授嘿嘿笑笑,随后说道:“他也算一个,只不过老板和张博赢都是受益者。”
说老板和张博赢都是受益者,衣伯勋和小姚都不明白了。
“不会吧?”小姚问道。
“那有什么,你想,老曹一起跟老板打天下,对老板的事情知根知底,老板自是忌讳。他虽与老曹互为利用,但是老曹离开公司还照样可以互相利用。他也一定想着老曹走,只是碍于面子不敢明着来,就只好暗里,你想最初不是他先说露嘴?”教授分析道。
“那张博赢呢?”衣伯勋才不相信是张博赢干的,张博赢是个利落人,怎会做出这卑鄙的事情。
“小衣,我知道你跟张博赢是一个线上的人,当时老板原本不想要你,还是张博赢建议要你,估计你也知道吧。只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,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是要吃亏的。你想,张博赢怎么不从这件事上受益,以前老曹在,什么好的项目老板都给老曹,他那么好胜,岂不会嫉恨在心?现在老曹走了,他就是老板的骨干,以后好的业务岂不是二组的?”
教授这一分析,衣伯勋忽地想起张博赢前些时候的假想,他当时不就是趁着请我们吃饭把他推测说出来,算不算散布谣言?
教授见两人不说话,就呵呵笑了。“我都是推测,算不得真的。只不过也拿不准,说不定是他们三个无心插柳柳成荫呢。”
衣伯勋脑瓜盘算着,忽然想起教授也是谣言的散播者,而且老曹以前的事情还是他告诉的。这样想,衣伯勋感到始作俑者该是万人迷,老曹以前的事情不是她来告诉教授的?而且从这件事上她该是最大受益者,才来一年都成了老板面前的红人,怎么想也该是她。这样,衣伯勋也就不怀疑张博赢。
“小衣,你来单位时间不长,还不知道公司里许多人都是面合心不合,背后都不知道怎样使坏呢。”教授见两人不吭声,就感叹起来。
“是吗?”小姚好奇起来。
“你俩不是做业务的,说给你们也不碍事。我们公司每个项目都是按地区来分资源,各自拉各自的资源。可是每个项目都是有地方资源好,有地方资源差,就像佛山、韶关、中山这些地方,都是大水鱼,容易拉到赞助;而汕头、揭阳这些地方穷,潮汕人也实在,一般分到这些地方都很难拉到赞助。所以大家都在明争暗斗,对老板巴结奉承,都希望分到好地方。后来,老板没办法,只好抓阄,看运气了。可是就这样,还有人私下偷偷去挖别人的资源,上次行政联盟那个项目,老王不是把张博赢的几个单位偷偷拉走了,而且还是张博赢已经谈好的。而之前的名校大辞典,八毛不是把小左的资源偷偷拉走了,后来小左和八毛还打起架来。老板最后不得不出面让大家自律,明说杜绝这类抢资源的事。可是便有人使坏了,八毛见小左已经谈好业务,就给对方电话,说坏话,弄得到手的赞助都飞了。结果惹火了老板,就把八毛开除了。”教授滔滔不绝。
“八毛是谁啊?”小姚感到这个名字好笑。
“以前的同事,八毛是他的外号。”
“哦,那真是不象话,怎么那样使坏啊。”小姚感叹起来。
“说到底,都是嫉妒,想着不要让人家比他做得好,眼红别人挣钱啊。中国人多是这个德行,怕别人比他强,跟他一起受穷就没什么了。”教授感慨起来。
“能同甘共苦,却不能有福同享。”小姚附和道。
衣伯勋一旁没有说话,听教授这一说,才知道原来他们做业务的这样复杂啊。
下了车,两人走了一阵子,衣伯勋还在想着小姚说只有下一辈子才能天天坐车,心情就阴郁,一时没什么话好说。小姚见他表情凝重,也就知道他有心事,就说道:“怎么,是不是坐了教授的车深受刺激?”
“那里,在想谁会从老曹的离去中获利。”衣伯勋撒谎。
“想那有屁用,不关我们的事。”小姚这才轻松许多。
衣伯勋也就嘿嘿傻笑一下,没再说什么,更是渴望着成功。
二十三、风水大师
接连几个月没业务,大家越发懒散,闲了就在一起胡扯。不知道是谁想起教授说的风水,就说是不是新办公场所风水不好,所以一搬到这里就没了业务做。原是一句笑谈,可是大家一起添油加醋,自然越描越黑。
“谁说不是,你看文墨染种的仙人掌,不是种一个死一个。连仙人掌都无法生存的地方岂会是好风水?”小左看到文墨染桌面上的仙人掌又奄奄一息,就说道。
大家扭头看,果见仙人掌又死了,流出黑水。
教授清清嗓子。“我看也不好,我们以前在五羊新城,虽然也是背对阳光,却是有军区的势可依靠,可是现在呢,楼前就是一座摩天大楼,不仅遮了光线,而且那楼看着就要垂压倾倒下来,每天都让我们杞人忧天,你说会是风水宝地?”
大家都知道教授对于风水不过是半瓶水,所以对他的危言耸听也不甚在意,只当笑谈。可是,就是这话传到许伟耳朵里,他灵机一动,就过来找教授。
“我这些天待在办公室总感到不舒服,却又说不出那里出了问题。你不是说你有个朋友会看风水,就请他过来给我们公司看看场地。”
教授一听,顿时来乐了。“莫说你感到办公室不舒服,就是我们也是,总感到闷闷的,况且种的仙人掌也是一个接一个死掉了。这事就包在我身上,我那朋友可是著名的易学家,许多大酒店选址,都找他来看。”
“那就拜托你了,你看这几天就请他过来吧。”许伟见衣伯勋在,也就没有多说,说完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而教授却想起朋友看风水的故事,讲给衣伯勋听。
“小衣,你莫傻笑,这风水还是有讲究的。小左他哥哥不是开饭店的,他在水荫路路口的湘菜馆,一直生意不好。那个店铺之前也是开餐馆,也是不好。后来我就介绍朋友去给他们看风水,我那朋友一看他门前正对着一栋楼的墙角,就说在门前竖放一面大镜子。结果小左他哥就把整个玻璃门换成镜子,神了,现在生意不是很红火了。”教授见衣伯勋傻笑,就说道。
“是吗?”衣伯勋知道那个店,小左请他们去那里吃过饭,当时他还纳闷店的玻璃门怎么是镜子呢,现在才明白过来。
“怎么不是,你去问小左就知道了。还有,许多店,包括那些知名的店,像炳生,每次开分店,都是找我那朋友先去看看。”教授对风水非常崇信。
衣伯勋想教授也不会瞎说,想想也是那么回事,开任何店,都拣路段,路段好了,自然生意好,说是看风水,只不过是选路段吧。
“小衣,你还不要不相信,我那朋友出来看店的费用少则一两万,多则就要十多万。小左他哥的那店,因为我的关系,他只要五千,可是后来小左他哥见生意真的红火起来,就另外封了一万的红包。”教授唯恐衣伯勋不信。
“是吗,那么多啊。”衣伯勋想不到就是请请风水先生动动嘴皮子,就要一两万啊。
“你以为呢,现在这个世道,只要你有一技之长,那就不愁没有饭吃。”教授越说越有劲。
衣伯勋只好笑笑,有时候也羡慕那些有一技之长的,像自己文科出来的大学生,街上大把,还不如那些技术工人抢手。
“怎么,什么时候开店办公司找我,从起名到选址,我朋友一手包办,到时候我给你说说,一定少收你的。”教授比往日什么时候都热心。
“开店啊,你看我行吗?”衣伯勋一点也不自信,可是话说完,心里忽然一股怒火窝着。
“没有不可能的,就看你有没有魄力,许老板不是白手起家,现在也算成功人士了。”教授刺激别人倒是有一手。
衣伯勋顿时哑声,是啊,他能白手起家,我为什么不能?这样想,衣伯勋就进了胡同,开始想入非非,想象自己开起店来做了老板。
第二天,教授就把他的朋友请来。他朋友也是大学教授,人清瘦,留了山羊胡子,看上去一副道风仙骨的样子。他拿着罗盘和粉笔在公司四处看。大家多是不信,都跟着看笑话。
那高人左量量右测测,后来指点在原本门的地方开窗户,在原本窗户的地方开门,又说卫生间改成财务部,说金疙瘩的地方成财务部拦财。开始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是金疙瘩,不知道是不是方士术语,后来教授代为解释说:“金疙瘩就是人的大便,大便黄黄的不是被人称为黄金万两吗。”
大家顿时哄堂大笑。只不过那高人煞有介事,一脸严肃,又指点老板房间要安一面镜子,大厅里放置一块灵壁石。许伟一旁跟着,也就一一点头。
正在这时,王丽丽也来了单位。老板看到王丽丽来了,懒得理她,也就没说话。王丽丽知道今天请高人来,所以就待在一旁看。而大家一直视她为透明人,也就没跟她多客气。
高人指点完了,收了罗盘、卷尺,许伟连忙递过一千红包。那高人接过红包也不看,这个行业,心诚就多封点,感到不可信那就少封点。教授很知趣,见一旁人还在看热闹,就笑嘻嘻地对朋友说:“老黄,你不是会看相吗,我们这里有几个人都一直念着请你帮他们看看呢。”
黄高人也就捋了捋胡子,含笑不语。
大家顿时跃跃欲试,王丽丽从中挤了过来。“先给我看看。”
黄高人也就上上下下打量了王丽丽好一会,就说道:“你自小至大,无阻无碍,生就的富贵命,而且旺夫家。只是遇事多豁达,远离小人,心胸放宽,近年就有好消息。”
“今年还是近年?”王丽丽顿时眉开眼笑。
黄高人也就看着她一会,随后笑道:“最好就是今年,这样以后诸事顺利。”
大家心照不宣,顿时看向老板,看老板会有什么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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