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圣域传说
作者：雨稀
第 1 部分
到来
他半蹲在我面前，拉住我的手：“你是被神选中的人。走吧。”我顺从地牵着他的手，走了。
背后，传来奶奶的哭喊和父母的劝阻。
“妮子————妮子——————”奶奶撕心裂肺的声音消失在寒风里。
我没有回头。
飞机、火车、轮船、步行……不知道走了多久，
“到了。”他说，“这里是雅典娜圣域，雅典娜女神居住的地方。”
我还是没有说话，只是低下了头。
“什么人？！不许再接近这里。”一声暴喝，几个穿着盔甲的人跳出来，拦在我们面前。
他把墨镜摘下来：“是我。”
“原来是瞬大人。瞬大人，教皇正在等你。”
“知道了。
瞬大人带着我，来到一座白色的宫殿。
“珂，你记住，这里就是黄道十二宫，其中有一座将来可能是你要誓死守卫的地方。”
我抬起头，这座宫殿之后，蜿蜒而上还分布着好几座一样的宫殿。
“瞬大人！”一个人出现在宫殿门口。
“奇，白羊宫目前的主人，将来的白羊星座黄金圣斗士。白羊宫是十二宫的第一站。带回来的小黄金，包括你，都会交给他照顾。”
我抬起头，一个少年站在我面前，棕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，眉间两点朱砂，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，笑容的背后，隐含着沉痛的哀伤。
“奇……”我低下头，嘴里轻轻念着。
从他身后冒出五个小脑袋，好奇地张望着我。
“呵呵，他们就是选来的小黄金。连同你一共五个。罗欧、裴迪拉、菲斯、卡罗拉，多朗和你。都差不多大，卡罗拉最大，九岁，和罗欧是亲兄弟。菲斯最小，四岁。其他的都和你一样大，七岁。”
“瞬大人，你是不是认错了。她明明是女孩子，女孩子怎么能做黄金圣斗士呢？”罗欧大叫起来。
“女孩子怎么不能做黄金圣斗士呢？只要能保护女神，都是女神的圣斗士。不要分那么清楚。”多朗慢慢地说。
“多一个姐姐也挺好的。”小小的菲斯怯怯地说。
“打仗是不应该让女人接近的。”罗欧老气横秋地争辩着。
“罗欧，她和我们一样，是神选中的人！”卡罗拉教训弟弟。
“瞬大人一定弄错了！”罗欧很小声，但是很肯定地说。
“罗欧，不要胡说了！”瞬大人微笑着摸摸罗欧的头发，“奇，这孩子交给你了。我去见教皇。”
“您放心吧！”奇走过来牵住我的手，朝瞬大人鞠了一鞠。
“你还是……唉！”瞬大人欲言又止，叹口气，走了。
……
夜深了，其他的小黄金都已经睡熟。我悄悄地下了床，赤着脚走出来。
夜凉如水，奇坐在宫殿门口的台阶上，背对着我。
我静静地走上去，在他旁边坐下来。
“怎么不睡？”
我不说话，只是静静地坐着。
“你看出来了吧？”奇静静地看着夜空。
“……”
“总是这样吗？不说话？”
“……”
“罢了，就听我说吧。也许我心里的话，只有和你说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原来的名字，不叫奇。叫kiki。”
“kiki？”我低声念了一句，“kiki……”
“是啊，是这个名字，是先生给我起的。先生是原来的白羊宫黄金圣斗士，我们都叫他穆先生。他说我小时侯，笑起来就是这样kikikiki地笑，所以就叫我kiki。先生……是希望我一辈子这样快乐吧……”
“可是从五年前开始，我就再也没有这样笑过。连名字也改成了奇。因为先生是中国人，所以我也按照汉语取了谐音的名字，就叫奇。从那以后，从那以后，我就再也没有那样笑过了。”
“因为五年前，先生……还有十二宫的黄金圣斗士，为了打穿叹息之墙，都消失了。”
“除了黄金圣衣，什么都没有了。我的先生，那样温和仁慈的人，消失了。我知道，他是为了女神、为了大地、为了我们……我该为他骄傲。可是我……可是我……”他低下头，肩膀微微地抽动着。
“先生……在这里。”我突然说。
“什么？”他抬起头，满脸泪痕地看着我。
“白羊宫，有温暖的气息，像阳光。”我站起来往回走。
“谢谢！”他在我背后低低地说。
我回到房间，轻轻地爬上自己的小床。
耳边隐隐传来奶奶和父母的争吵……
“你们这狠心的爹娘啊！哪个孩子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。你们狠心哪！这样就把孩子卖了哇！我的妮子……”
“娘！妮子那孩子……不吉利！你忘了，她两岁那年……”
“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不吉利？！那些佛像，不过是些死物！破就破了，干孩子什么事！我的妮子……我的好孙女啊！”
“娘……”
“奶奶……”我翻了个身，带着满脸的泪痕，沉沉睡去。
面具
圣域的天空，总是特别晴朗。
“珂，我们一起去玩吧。”卡罗拉站在我面前。
“是啊，珂姐姐，一起去吧。奇要带我们去市集逛逛。”菲斯拉着我的袖子，怯怯地说。
“去吧。”奇走过来，“三天后，就要举行圣斗士的入殿大典了，从那时侯起，你就要带上黄金面具，我们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看见你的面容了。”
……
我们一起来到圣域的生活区，裴迪拉拖着罗欧一头扎进烤肉店不肯出来，奇只好陪着他们。卡罗拉和多郎一起去看武器。菲斯则拉着我跑进市场。
“珂姐姐，你看这些小螃蟹，多可爱！”菲斯快乐地举起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螃蟹给我看。
“我最喜欢螃蟹了，我家在海边，我从小就在沙滩上抓螃蟹。珂姐姐，你呢？”
“我？”我慢慢地念着，眼前浮现出过往的日子：
“臭丫头！不吉利！不准碰我的猫！”
“我……我就摸摸……摸摸……也不行吗？”
“滚！别咒死了我的猫！”
……
“你……在这里。”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。
我回过头，罗欧站在那里，脸红红的。奇和裴迪拉微笑着站在后面。
“这个，给你。”罗欧生硬地说，然后塞给我一样东西。
我低头，一个装饰着美丽花纹的额饰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。
“恩，那天……是我不好。”罗欧的脸更红了。
我戴上额饰，抬起头看着他：“好看么？”
罗欧愣住了，傻傻地看了很久，最后说：“恩，挺合适。”
我笑了。
那几天，我像一个真正的七岁孩子一样，和他们一起疯。爬山、淘气，偷偷锯断金牛座宫的床腿；把山羊宫里的盐巴味精糖的罐子互相调换；在水瓶宫倒了厚厚一地的油，走路直打滑；在双子宫里挂满了爆竹和烟花，把一群饥饿的山羊赶进了双鱼宫美丽的后花园……
那几天的圣域随时都会在听到了惨叫和笑声之后，传来小孩子的哭喊（虽然都是装的）。据奇说，那几天是圣域几年以来最热闹的日子，无论哭声还是笑声，都是最多的。
三天很快过去了。
一共十二个战士，站在教皇厅外面的广场中央。十二件黄金圣衣静静地排列在主席台前。广场周围站满了圣域的圣斗士和杂兵，还有在圣域生活的百姓。
“今天站在这里的，都是雅典娜女神选中的守护战士，从今天起，你们的使命，就是守护雅典娜女神，守护大地的爱与正义。为了这个使命，你们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，也许就包括你们的亲情、友情、爱情甚至生命。你们要宣誓从此对雅典娜女神的绝对忠诚！”
“我宣誓！” “我宣誓！” “我宣誓！” ……
“……” “珂？” “我宣誓！”
黄金圣衣箱子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，箱子打开了，一件件黄金圣衣出现在人们面前。随着人们的惊叹，黄金圣衣突然解体，飞向它们选中的战士。
白羊星座——奇，金牛星座——檄，双子星座——一辉，巨蟹星座——菲斯，
狮子星座——罗欧，天平星座——多朗，天蝎星座——裴迪拉，山羊星座——邪武，水瓶星座——冰河，双鱼星座——瞬。……
全场突然安静了。
还有一件黄金圣衣没有选出它的战士————处女星座黄金圣衣。还有一个战士没有得到她的圣衣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我。
人们开始窃窃私语，我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射来狐疑的目光。
只有我知道为什么。
我慢慢地走上去，来到处女星座黄金圣衣面前。细碎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广场。
处女星座的黄金圣衣静静地立在我面前。
我伸手摘下圣衣上的面具，戴上。圣衣突然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，然后解体，套在我的身上。
圣衣承认了我。
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。我听到教皇轻轻地松了一口气。
我也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说：“从今天开始，你必须忘记过去的一切。你是处女星座的黄金圣斗士，你只是处女星座的黄金圣斗士。”
面具下的脸泪流满面。
“奶奶……”我的唇齿轻轻发出了颤音。
……
……
沙加
“黄金圣斗士和其他的圣斗士不同。他们是神亲自选定的。有的经过了一些战争之后确定，而有的，是一出生就注定了他的身份。”教皇在教皇厅里庄严的宣告，“从你们成为圣斗士的那一天起，你们就要为了守护我们的女神雅典娜，守护大地的爱与正义而战。”
“从明天起，迎接你们的将是无尽严格和残酷的训练，目的是为了将你们培养成合格的黄金圣斗士。无论将来是多么的痛苦，我不许你们退缩，任何的退缩只会带来死亡。你们注定要为守护雅典娜，守护圣域奉献出你们的一生。只有拥有的真正的实力，黄金圣衣才会真正承认你。”
我和其他的黄金圣斗士一起，单膝点地聆听教皇的训示。
入殿仪式终于结束了，我第一次来到自己的宫殿——处女宫。
处女宫和其他的宫没有什么不同，唯一不同的，也许就是沙罗双树园。
之后的训练的确无尽的严格与残酷。我们每天都带着满身的伤痕回到自己的宫殿，几乎不怎么包扎自己的伤口，因为第二天的训练也是会弄伤。而特训我们的，是黄金圣斗士中上一次圣战留下来的战士，一辉、冰河、瞬，还有教皇紫龙。
“爱妮。和我说说以前的黄金圣斗士。”爱妮是教皇派下来给我的侍女，见证了上一次的圣战。
“他们……都很强大，也很英俊。就说这处女宫的战士沙加吧。据说他是神佛的转世。是最接近神的男子。他很英俊，不怎么爱说话。但是总是闭着双眼。他说，他要以心眼看世界。但是当他睁开了双眼，就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。他很强大，曾经同时力战三个黄金圣斗士。最后他们用了雅典娜之惊叹，才战胜了他。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，他那时侯并没有死。”
“而是借着这个机会转入了冥界，在冥界继续战斗，直到五年前，他才是真正消失在叹息之墙的面前。”我插口。
“你知道？”
是的，我知道。五年前，我两岁，就在他消失的那一刻，我的哭声震动了天空。在我的哭泣中，全村的佛像流着泪裂成了两半。我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停止，从那以后，我的后背出现了一个怎么也去不掉的印记。从此，我被视为不祥。
我走到镜子面前，慢慢地褪掉身上的衣裳，慢慢地转过身。镜子里印出我的背影，和背上处女星座的符号。
所以我知道为什么。
……
三年后
“其实绝招，一定要自己去领悟。”教皇看着我，“珂，你和其他人不一样，你的绝招只有自己去寻找。”“是。”
我来到沙罗双树园，漫天的飞花。
“你来了么？”“珂。你来寻找什么？”
“你的奥义。”“我的奥义就是佛，可是珂，你不懂。”
“那么，我来寻找我的奥义。”“你的奥义就在你的身体里。思考吧。”我摘下面具，躺在双树下。
远远地，奶奶的呼唤传来：“妮子————妮子————”
“不吉利的小丫头！”
“妮子————妮子————”
“不吉利的小丫头！”
……
……
“呜！”我忍不住坐起来。
“烦乱了吗？”
“我忘不了过去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
“因为还爱着他们吧？因为还爱着，所以无法忘记他们带给你的温暖和伤害。无论是哪一样，都无法忘记。是吧？因为还爱着他们……”
我泪流满面。
“沙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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