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密档案,那比盗窃美国的国家金库还要难得多!
当然最简捷的方法,是向张海龙本人直言询问,如果他当真有著甚么不可告人的秘
密的话,那我必须弄明白,我不能因为好奇,同情,而结果却被人利用!
我又将我和张海龙结识的全部经过,仔细地回想了一遍。我得出了一个结论,如果
张海龙是知道他儿子的下落,而故意利用我的话,那么,他堪称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了
!
因为,在每提及他儿子失踪的事情时,他的激动、伤悲,全是那么地自然和真挚!
我相信国际警方,一定对他有著甚么误会。所以,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去,再次告
诉他,张小娟一定可以平安归来。
张海龙的话,仍然显得他心中十分不安,对于这样一个已深受打击的老人,我实是
不忍再去追问他有著甚么秘密!
这一天的其余时间,我并没有再出去,只是在沉思著,寻找著甚么可供追寻的线索
,我想到了那两个特瓦族人,准备到张海龙的别墅的附近去寻找他们。
我一直想到晚上十一时,电话响了起来,我抓起了话筒,耳机中传来了许多莫名其
妙的声音之后,忽然传出了红红的声音,叫道:“表哥!表哥!”
我连忙道:“是,红红,你可是接到我的电报了么?”
我不得不惊叹这个世界的科学成就,我和红红两人,远隔重洋,她那边是白天,我
这里是黑夜,但是我们,却可以通话!
红红道:“是啊,而且,我去调查过了!”
我十分兴奋,道:“调查的结果怎么样,快说!”
红红的声音模糊了片刻,我未曾听清楚其中的一两句,但在我的一再询问下,我明
白了经过:张小龙在他的毕业论文中,提出了一个生物学上前所未有的理论,但被视为
荒谬。最要紧的,自然是张小龙提出来的理论,究竟是甚么。
但在这一点上,我却失望了。
因为,红红告诉我,审阅毕业论文,只是几个教授的事,而且,毕业论文在未公开
发表之前,是被保守秘密的。
而张小龙在撰写毕业论文之际,又绝不肯让任何人知道内容,所以,当毕业论文没
有发表之前,只有七个教授,知道张小龙所提出的新理论。
更不幸的是:这七位生物学教授,在三年来,都陆续死于意外了!
七个人一起“死于意外”,这自然不免太巧。这使我相信,一定有一个极有力量的
组织,在竭力地使张小龙的理论,不为世人所知。
这个组织之有力量,是可想而知的,因为它不但能使觉度土等人,在这里“意外死
亡”,也可以使知道内容的教授。在美国“意外死亡”!
如今,我所面对著的,就是这样一个以恐怖手段为家常便饭的组织。
而更要命的是:这个组织之庞大,该是意料中的事,可是我直到如今,竟连这个庞
大组织的边缘,都未曾碰到过!我在黑暗中摸索,但敌人的探照灯,却随时随地地照射
著我,这实在是力量悬殊,太不公正的斗争了!
我听完了红红的电话,回到了卧室中,破天荒第一次,我小心地关了所有的窗户,
又检点了房间中一切可以隐藏人的地方,直到我认为安全了,才怀著极大的警觉心而睡
去。
一夜中,倒并没有发生甚么变故。早上,我一早就起了身。
我在晒台上,作例行的功夫练习之际,看到一辆汽车,在我家的门口,停了下来,
而从车子上跨下来的人,却是霍华德。
我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进了我的家门,心中不禁十分奇怪,因为从霍华德昨天离去时
候的神情来看,他似乎是不会再来的。
我连忙披上晨褛,走下了晒台,只见霍华德已经站在客厅中了。
他的神情十分憔悴,显见他昨天晚上,并没有好睡。我一直下了楼梯,道:“欢迎
你再来。”
霍华德仍然站著,道:“我接到了一个命令,但是我却考虑,是不是应该接受。”
我笑了笑,道:“考虑了一夜?你其实早该来找我了!”
霍华德直视著我,虽然他的眼中有著红丝,但仍然十分有神,他望了我片刻,才道
:“我的上司,给了我一个指示,叫我要不顾一切,抛弃一切成见相信你,邀得你的合
作。”
我也直视著他道:“我不敢为自己吹嘘,但是我相信,这是一个十分英明的指令。
”
他耸了耸肩,伸出了手来,道:“好吧。”
我也伸出了手,但是却不去握他的手,而是摊开了手掌,道:“拿来!”霍华德大
是愕然,道:“拿甚么来?”
我笑道:“你的证件,直到如今,我还只是从他人的口中,知道你的身份的,我相
信事情十分重大,因此不得不小心些!”
他也笑了出来,将他的证件递了给我。国际警方人员的证件,从表面上看来,和普
通证件没有甚么不同,但是其中有几处地方,却是一个秘密,而且是绝对没有法子仿制
的。我看了看,证明他的确是国际警方的要员之后,才将证件,还了给他。我将证件还
了给他之后,便和他握手,第一句话便道:“你既然为张小龙的事情而来,那你就要时
刻小心你的性命!”霍华德似乎不信,我一面吩咐老蔡煮咖啡,一面邀他到楼上我的书
房中,将我从年三十晚,遇到张海龙起,直到今日为止,这四五天中的情形,向霍华德
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。因为我看出,霍华德对于和我合作一事,多少还有点勉强,因此
,我在说著我自己的经历之际,毫无保留,不但将事实的经过说出,而且,还提出了我
自己的种种看法来。
霍华德在我叙述的整个过程中,都聚精会神地听著,两个多小时的谈话,他只讲了
两句话。一句是当我说到我进了张小龙的实验室,看到有一头美洲黑狗,正在津津有味
地嚼著香草时,霍华德用力一拍大腿,道:“他竟成功了!”
第二次,是当我说到,我曾亲眼看到“妖火”之际,他:“你会不会眼花?”
在我肯定了我绝不是眼花之后,他也没有再向下问下去。
我讲完之后,他再一次和我握手。上一次,他握手握得不大起劲,但这一次,他却
紧紧地握著我的手,道:“真不错,的确应该和你合作,我先叫他们恢复张小娟的自由
。”
我道:“对的,但是切莫让张小娟知道你们的身份。”霍华德打了一个电话之后,
坐了下来,道:“你分析得不错,不但知道张小龙新理论的秘密的人,会神秘的丧生,
便是想知道秘密的人,也往往得不到好结果!”
我道:“那么,国际警方是不是掌握了这个秘密了呢?”
霍华德站了起来,向窗口看去,窗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,霍华德道:“不知道,
国际警方一直在设法探索这一个秘密。”可是,他一面口中如此说著,一面却在一张白
纸上写著。
霍华德这样写道:“国际警方知道这个秘密,是因为有一位生物教授,在一次人为
的汽车失事之后,仍活了半小时,在这半个小时中说出来的!”
我见霍华德的行动,如此小心,也不免大为紧张起来。
霍华德的小心,绝不算过份,因为偷听器的进展,已使到偷听的人,只要持有最新
的偷听器,便可以在三十公尺之外,偷听到他所要听的话!
因此我立即道:“那么,国际警方的工作,未免做得太差了!”
我也是一面说,一面写道:“究竟是什么?”
霍华德道:“你要知道,歹徒的方法,是越来越精明了!”
他一面说,一面则在纸上写道:“这是几乎令人难以相信的事,一个中国留学生,
在他的研究中,提出了一种可以改造全部动物的新理论,他认为人类目前,对动物内分
泌的研究,还是一片空白。”
他写到这里,抬头向我望了一望,又讲了几句不相干的话。
然后,他继续写道:“而他又认为,内分泌是可以控制的,而控制了内分泌,便可
以去改变一切动物的遗传习性!”
我也一样讲著不相干的话,写道:“那么,这又代表了什么呢?”
霍华德继续写道:“这关系实在太大了,如果张小龙的理论,只是幻想的话,那还
不成问题,但是,他的理论,经过实验之后,却已成功了!”
我仍然不十分明白,写道:“那又怎么样?”
霍华德写道:“你难道不明白,这件事可以使得整个人类的历史起改变么?”
我心中一动,望著霍华德,霍华德写道:“你已经看到,他可以使最残忍的美洲黑
豹,变成驯服的食草兽 ”
他才写到这里,我已经失声惊呼起来,道:“你是说,他的发明,也可以改变人?
”
霍华德“嘘”地一声,又向窗外看了看。
我明知自己的行动是太不小心,但是,我实在是没有法子掩饰我心中的惊骇,我要
大叫大嚷,逢人便说,才能使我骇然的心情,稍为平静下来。
如今,我已经明白整个事情的严重性了。
的确如霍华德所说,张小龙的发明,如果为野心家所掌握的话,那么,人类发展的
历史,从此以后,的确会不同了!
因为,张小龙既然能将美洲豹改为食草兽,将几万年来,动物的遗传习惯改变,那
么,自然也可以使人的性格,大大地改变,可以使人成为具有美洲豹般的残忍性格,也
可以使人像牛一样,为另一些人所役使。
这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!
当我初受张海龙委托,寻找他儿子的下落之际,我实是万万未曾想到事情竟是那样
的重大!而我一生之中,实是从来也未曾面对过这样的大事!
我呆了很久,和霍华德默默相对。
好一会,霍华德才低声道:“你明白了么?”
我点了点头,舒了一口气,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霍华德将声音压得最低最低,道:“我们如今掌握的资料还十分少,但我们知道张
小龙已在一批人的掌握之中。”
我想了一想,道:“那么,你们为什么会对张海龙怀疑呢?”
霍华德又继续拿起笔来,写道:“这个大阴谋发动的地方,最适宜的是巴西,巴西
地大,没有人注意,可以将大批人,变成和野兽一样,供一批野心家来用,作为并吞世
界之用。”
我道:“那么张海龙 ”
霍华德写道:“张海龙在巴西最荒芜的地区,拥有大批地产,这些地方,甚至在地
图上,也还是空白的,他以极低廉的代价,向巴西政府购得这批地产的。”
我又呆了半晌,道:“那也不一定能证明张海龙是这批野心家的主使人。”
霍华德道:“不错,但我们也是怀疑他。如今,知道这件事的人,已经颇为不少了
。但是几年来,我们留心注意的结果,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,几乎都死亡殆尽了!”
他讲到此处,顿了一顿,道:“而且,这些人都死得十分神秘,是周密的谋杀,国
际警方一点线索也没有。”
我道:“所以,我和你,都十分危险!”霍华德道:“是的。神秘的谋杀,起先是
在美国展开的,后来,移到了南美,最近,已转移到这里来了。”
我道:“别的,我也所得不多,但是我却几乎可以肯定地说,张海龙不会是我们想
像的野心家之首,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老人。我相信如今,他宁愿自己儿子是一个
庸人,而不愿意他自己儿子是一个可以改变人类历史的科学家!”
霍华德叹了一口气,道:“卫先生,国际警方担心,如果野心家能以不为人知的方
法,使得几个大国的高级军事人员,或是原子科学家,变得供他们役使的话,那么,你
想世界上将要出现什么样的情形!”
我面上不禁变色,道:“只怕不能吧!”
霍华德道:“能的。张小龙在学校时,已经将一头小虎的内分泌液,注入一头小兔
的身中,而令得那头小兔,具有虎的性格。你知道,动物之中,有一些是特别驯服的,
是有供人役使的天性的,如象、牛、骆驼等等,你想,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么?”
我又呆了半晌,在这样的情形下,我实在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!
这实是太可怕了,人类的科学,发展到这样一个程度,以致使科学可以毁灭人类!
人们常常讥笑蚕儿作茧自缚。但蚕儿作茧之后,还能破茧而出,使生命得到延续,而人
类在探索科学的真谛之后,却发展成为彻底的将自己毁灭。
谁说人是万物之灵呢?
霍华德见我半晌不出声,像是也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一样,他也轻轻地叹著气,好一
会,他才握住了我的手,道:“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!”
我摇了摇头,道:“只怕我们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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