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悔造就死变态_分节阅读_9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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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前二十名,这些都是保障他们学校升学率的好苗子。

    庄小枣最近读书都读到很迟,想趁着表彰大会偷偷地眯一会眼睛,可她迷迷糊糊地往台上瞥了一眼,似乎是看到了相泽。

    近视眼共同的悲哀就是看远的时候就感觉像是眼睛进水了一样,只能分辨出那人大概的轮廓,关于面部的部分就完全只是肉色的色块。

    但庄小枣却知道那是相泽,那个少年的脸庞和轮廓她早就在心里偷偷描绘了许多许多遍的,怎么可能会认错呢?

    尽管很困了,庄小枣还是戴上了眼镜,像是已经变成一种本能,有相泽的地方就是她注意力的中心。

    “高三年段第一名——相泽。”校长宣布着,把奖状交到相泽的手里:“相泽同学很优秀,继续努力,争取为校争光。”

    相泽不苟言笑地点了点头,把奖状平举在胸前。

    庄小枣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他,打量着此刻好像在发着光的少年。这一年来他又长高了不少,身姿也越来越挺拔。礼堂的大灯打在他微微扬起的下巴上,好似能看见他渐渐要显露锋芒的棱角。

    相泽俯瞰着台下的学生门、老师们,神情淡漠而高傲。

    大家都在为他鼓掌,庄小枣把双手藏在礼堂的木桌子下,鼓得比所有人都要大声,鼓得手掌心发疼。

    他一直都是最好的,她知道。

    只是,这好她可望不可即。好像那每一个有朝阳的早晨,她在公车上瞥见的,天上云朵般雪白的校服一角。

    有些东西,其实光是看着,就觉得很好了。

    “喂!那么喜欢他,为什么不去表白啊?”华池盯着庄小枣发红的手掌问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庄小枣若无其事地装傻。

    “我早看出来了,”华池压低声音,凑在她耳边说:“你喜欢相泽,对吧?”

    被窥见心中的秘密,庄小枣靠近华池那侧的耳朵顿时变得通红:“你、胡说什么呢,我们两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人好吗?”她越说,声音就变得越小,瞅了瞅附近,她生怕这话被什么旁人听去了。

    “是的,八竿子打不到一块,”华池的语气笃定:“现在是这样没错,但你表白了就不一定了。庄小枣,你表白的话是有机会成功,有机会失败的。不表白的话,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庄小枣这回连否认都没有否认,就直接反驳她了:“可我不想失败,如果暗恋的话,就不用失恋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万一成功了呢?”华池问:“偶像剧看过吗?有哪个女主角是表白失败的?‘男追女隔层山,女追男隔层纱。’听过这个至理名言吗?”

    华池花痴了这么多年,可自己却没有找人表白过,她是有这贼心没这贼胆。不过她说起道理来却是一套一套的,做不了灰姑娘,她也想激励一下身边有潜力的灰姑娘去圆她的灰姑娘梦。

    “马上就要高考了,考完相泽就不会再在这个学校了,还说不定他会在另一个城市读大学。你不表白的话,他连认识你都不认识,你们以后说不定永远都不会遇到了。如果你自己愿意错过的话……”华池喋喋不休地说。

    庄小枣紧紧地捂住耳朵,不想被她洗脑。

    可是那句“永远都不会遇到了”,却像是生了根一样地扎进了她的脑子里。

    也许是真的,没有办法遇到了。

    像现在这样,能和他坐同一辆公车的机会都没有了的话,他们的生活还会有哪些交集呢?

    一点都没有啊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表彰大会结束的时候,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。轰隆隆地一声惊雷下来,天空被闪亮了半边。虽然庄小枣有带雨伞,但是风太大了,她决定在走廊等雨稍微小一点再走。

    等了一小会儿,她没等到雨小,反而看到相泽从礼堂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没带伞,却不躲雨,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地往外冲去。雨滴争先恐后地落在他短短的黑发上,再顺着衣领,流向背脊,他的衣服很快就湿.透了,奔跑的身影被融在了巨大的雨势中。

    庄小枣看他被淋得透,一下急了,立刻撑开了雨伞去追他。

    相泽跑得很快,她在后面追着,就像在追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,他踏出的水花也被豆大的雨滴打乱得干净。

    庄小枣的眼镜早被雨水打湿了,视线变得斑斑驳驳。她没有空闲去辨认她身在何方,只是一味地跟着相泽。

    在这个时刻,她什么都没有想,大雨把一切思绪都冲得干干净净的。天空阴得宛如张大嘴要吃掉大地的猛兽,那带着湿意的风冷得刺骨,她拼命地跑。

    觉得往相泽所在的方向跑,那就对了。

    跑啊跑,跑啊跑,就算再难受,等找到相泽,就都好了。

    不知跑了多远。

    终于,前方的相泽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朝四周张望着,仿佛在找什么东西,而在看到身后的庄小枣时,他定住了目光。

    庄小枣此时也看见了相泽,他站在广告板前,被暖洋洋的灯光包围着,一张脸上全是晶莹的水珠。原来,他是跑来车站,赶公车啊!

    庄小枣追他追得上气不接下气,现在来到了他面前,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却一下子烟消云散了。

    维持着要开口的嘴型,但她已经失去了说出那句话的勇气。

    她剧烈地喘着气,硬生生地小声说了一句别的东西:“好巧啊,你也来赶车。”她看上去,确实是赶得不得了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相泽轻声回答。

    他竟然回答了!庄小枣在心里尖叫,这是她和相泽的第二次对话,三年来的第二次。

    又等了一会儿,公车来了,他们先后一起上了车。

    由于是雨天,车上的人很少,庄小枣找了个两人位坐下来,而相泽则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。庄小枣顿时愣住了,直挺挺地坐着,一动也不敢动。

    而这是三年来的,头一次!

    像是在激励她一样的,相泽这么做,之前他是没有一次坐在她旁边的,她都记得的。

    华池对庄小枣说的那句“那万一成功了呢”,又回到了她的脑袋里,不断循环播放着。

    望着车窗里相泽的侧脸,庄小枣飘飘然地想:相泽跟我在麻辣烫摊说过话、给过我棉花、帮我救出过被卡的书包,加上每天我们做同一辆公交车,所以他对我,也是有印象的吧?

    这个想法让她变得很兴奋,兴奋得连到家后也不能平歇。一整个晚上她都在想这个问题,边想边折出了好多好多小爱心。

    呐,小爱心们也有名字的,叫少女心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
    有人在看吗?我好孤独。

    快看到我!看到我!

    快来给跟我交流交流!我边刷后台边等你的留言!

    ☆、离别就是表白季

    转眼间小爱心就堆满了一整个玻璃罐子,庄小枣在折爱心的纸里写了许多想对相泽说的话,那些她不敢说出口的话。

    把玻璃罐子放在书柜的内层,她看到那里竟还躺着另外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,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丸子,罐口塞着一个复古的木头塞子。

    “错爱后悔药。”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东西的名字。

    是了,庄小枣是一个不平凡的庄小枣,因为她有一罐后悔药。

    可是,这错爱是怎么错爱法?吃下了又会发生什么事,她也是完全不知道的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庄小枣决定在高考和中考结束后,学生最后一天返校时,跟相泽表白。

    她这个人的脑袋是典型的榆木脑袋,认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一定要把事情完完全全地完成了,不然就不舒坦。

    她选在最后一天表白也是为了不影响学习的心情,而且就算相泽拒绝了她,同学们也没法讲她闲话了,大不了就是和相泽当回陌生人罢了。

    所以在这天,她精心打扮了自己,在临出门的时候,鬼使神差地把那罐后悔药也带着了。

    班上的同学都在抓紧着最后一天的时间,互相填着同学录。赵咚奇大手一挥,先画了一个巨长的直线,再把“可口可乐”、“万事如意”、“一帆风顺”这样的字填上去,硬是要把那个直线当做字比划的一部分。填完还自我陶醉了一番:“庄小枣,你觉得我像不像大明星?”

    “不像,像大笨蛋。”庄小枣才懒得搭理他。

    “喂!”赵咚奇生气地拍了下桌子:“最后一天同桌了,你都不跟我说点好话啊?”

    庄小枣一直在注意着高中楼的动态,生怕相泽今天没来,她的两只手互相地攥着,都紧张得出汗了:“我忙着呢,能不能别跟我讲话!”

    “忙什么啊?”赵咚奇觉得奇怪,朝她看的那个方向看去,不就是学校的高中楼吗,“别想岔开话题,快跟我说点好话!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好话啊?”赵咚奇今天的话特别多,庄小枣被他吵得不行。

    赵咚奇的态度却是格外的认真,他凝视着庄小枣心不在焉的侧脸,说:“就是我想听的话,庄小枣,你有没有什么我想听的话是还没告诉我的?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庄小枣拿过桌上的笔,随手给赵咚奇写了几个“可口可乐”、“天天开心”,和赵咚奇写同学录的手法如出一辙,一条长直线串着四个字,很敷衍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切,我要这个东西干嘛啊?”赵咚奇拿着庄小枣写了字的纸,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“不要白不要,等我以后成了超级大名人,我的签名要卖一百万了,你就等着哭吧!”庄小枣作势要收走纸条。

    赵咚奇狗腿地把纸条扔进书包里:“那就勉强收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有东西送你,”赵咚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礼品盒。

    “哇!人这么好?还买礼物这么客气。”庄小枣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了,“里面什么啊?吃的还是用的?”

    却都不是。

    里面是好多好多揉起来的纸团,庄小枣打开了其中一张一看,是赵咚奇画的乱七八糟的涂鸦。

    “什么嘛?你用我作业纸画的涂鸦,现在当废纸送我哦?”庄小枣愤怒地盖上了礼物盒的盖子。

    “开玩笑的啦,这是等会儿要拿去扔掉的。”赵咚奇急急忙忙地把礼物盒抢回了,放到抽屉里。

    舔了舔干涩的唇,他才转头冲庄小枣挤出一个看似得意洋洋的笑容:“哈哈哈,恶作剧成功!我就知道你会打开,上当了吧,笨蛋。”

    庄小枣没去看他的表情,也没有在意他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恶作剧,她只看到高中楼已经有几个人背着书包走出校门了,因此变得心急不已。

    彼时,她以为塞满礼物盒的是赵咚奇扔掉的纸团。

    彼时,赵咚奇紧张兮兮地看着她,生怕她发现什么端倪。

    很久以后,赵咚奇的朋友在他的储物间看到这些皱巴巴的涂鸦,拿来问赵咚奇他画的到底是什么。

    “大概是枣吧,”赵咚奇低低的笑,“你看,这幅是画的是一颗枣树,一树小枣红艳艳。那一副是画一个胖胖圆圆的枣,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。还有那边那幅……”

    “画得真是太差劲了,谁看得懂啊?”友人揶揄。

    “我本来就是不敢让人看懂,才画成这样的啊。”赵咚奇说。

    那些鬼画符层层叠叠地包裹着他的心事,将之安放在礼盒的最深处。穿越了千山万水又万水千山,去告诉庄小枣他藏起来的秘密。

    “庄小枣!小枣呀,我喜欢你,每次上课,我都在画你。”

    他多怕庄小枣发现这个秘密,又多怕她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呼哧、呼哧、呼哧。

    跑得快一点!

    庄小枣,跑得快一点!

    她对自己说。

    下暴雨那天的心情又回来了,她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跳得乱了,只有找到相泽、只要找到相泽,一切就会好起来。

    高中楼的人很多,却一直没有看到相泽。高中生们好奇地打量着正在狂奔的庄小枣,这让她更难以停下自己的步伐了。

    楼道一、二、三她都找了一遍,如果最后一个楼道没有,那就说明,相泽已经回家了或者根本没来学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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