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,饭桌上的人都看着罗宝珍和吴俊英,他们都好像又想起了以前罗宝珍大闹,掀起饭桌的一幕。
罗宝珍没有说话,只是拿着碗不松手,没给吴俊英。
吴俊英就是站着,胸膛起伏变大。
气氛一下有点紧张,饭桌上的人各自面面相觑。
最后还是陈国先发话,“老婆子,大宝吃得好好的,你去操啥心?前几天,我就看到大宝自己一个人吃了一碗饭。你快点吃饭哩,下午还有大把的事做。”
大头小头这时候也插话了。
大头说:“奶,是嘞,大宝自己能吃。”
小头也去拉他奶的手:“奶,快来吃,肉可好吃了。”
吴俊英这才坐下吃饭,但很明显地,她连菜都没夹几口。
罗宝珍还是先把大宝哄回来坐着,“大宝来,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哦。你要奶奶喂,可奶也好饿的,大宝不心疼奶奶吗?”
大宝看她奶吃饭去了,知道没人喂他。
他只好坐回小板凳上,又开始一边玩一边吃了。
罗宝珍特意没怎么管他,她时不时偷偷看大宝,看他吃得怎样。
看了几次,她还挺满意的。
没想到大宝把她的话听进去了,每次小心舀饭,不小心掉了,他也知道用手拿起来,再吃到嘴里。
这次她也不担心脏,她早就在凳子上垫了块干净的纱布。
关键是发现大宝没人管他后,他也自己认真吃着,一点也没有让人喂饭时的不专心。
罗宝珍更加觉得自己没做错,但她看到婆婆那闷闷不乐的样子,有点头疼。
罗宝珍吃到一半,才发现陈佩佩不在。
她好奇就问:“大嫂,佩佩去哪了?怎么突然不见人了。“
“她不是说去她姐那去了,你从镇上回来,她到家一下就去了啊。”
“哦,这样。”
罗宝珍若有所思。
明天陈佩佩就要去学校了的,她今晚还想问问她在学校的情况呢。
等了解一点,她也好想点办法啊。
她那么好的成绩,就应该继续读书,等77年到了,她也好去考大学啊。
她可是知道后面会回复高考的!
吃完,罗宝珍本想主动和吴俊英说说,她刚说话也有点冲,还是别让人不高兴了。
毕竟吴俊英是真心对大宝好。
但她根本没找到机会,吴俊英吃完就回屋了。
罗宝珍也只好作罢,等下午再说去。
屋里。
吴俊英就跟陈国先诉苦,“我容易嘛我!大宝生下来就我带大的,她这亲娘,帮过几次手?现在她就来管了。”
说着说着还红了眼,“老头子,你看看她中午那语气,只能听她的,就是跟以前一个样!我那明明是好心啊,真是气死老娘我了!”
陈国先躺在床上瞥着吴俊英,“我就问你,大宝今天吃饭,你没喂,他吃得好不好?”
吴俊英这倒是看在眼里,“好倒是好,也吃了不少,估计就是怕他娘呗,不吃她骂人咋办。”
陈国先背过身说道:“你还真是想得多,管得多!我可告诉你,人家有文化,哄人一套一套的,大宝吃得开开心心的。”
“好了,以后你也别操心,人家是亲娘,害不了大宝,睡吧。下午还要上工......”
“可大宝还小,我那不是......你个死老头子......”
吴俊英还想和陈国先说说,但看到他闭上眼睛背过身,也只能气呼呼躺下。
罗宝珍上午忙半天,腿酸得很,她也带着大宝午休了会。
等大宝醒来,又教他自己尿完尿,罗宝珍就把鞋子拿出来给大宝试试了。
“大宝,来,妈妈给大宝买了鞋鞋哦。”
大宝跑到罗宝珍前面,看到塑料鞋上面的青蛙就移不开眼了。
“妈妈,新鞋鞋,有‘呱呱’!”
罗宝珍好笑不已,看大宝自己脱鞋有点困难,她抱起大宝到自己腿上,给他换鞋。
“呀,不错欸,大一点点,没事,能穿久一点。”罗宝珍伸手到大宝鞋子里探完说道。
看大宝一直在摸那青蛙,罗宝珍就问:“大宝,喜不喜欢?”
“好喜欢,大宝不脱。”大宝把小脚缩着,很是不舍的样子。
罗宝珍笑道:“妈妈还买了一双小皮鞋,穿上可好看了,大宝不试试?”
大宝看着边上那小皮鞋,很明显没有刚才看到小青蛙那样的兴趣。
“没‘呱呱”。”大宝指着小皮鞋说。
“这双没有,但这个等天气冷点也能穿,我大宝穿可俊了!来试试?”
大宝想想,拍手大声道:“都是我的,要试。”
罗宝珍看大宝这么激动,她温柔看着。
真好呀,当妈妈的,看儿子开心,她也开心。
这样的幸福,她是会好好抓住的。
在她低头给大宝换鞋之际,她看着小皮鞋穿在大宝脚上,十分不错。
“大宝,真好看,你......”
“木嘛~”
罗宝珍愣住了,她看着还在凑近自己脸前的大宝,心里一片柔软。
她的大宝,今天第一次亲她了!
“罗宝珍同志,恭喜完成儿子的回应任务,奖励一大包大白兔奶糖。可喜可贺!”
“这是一个重要的开端,罗宝珍同志,继续加油!”
罗宝珍用意念兴奋回复,“感谢系统!我真的很开心,多么感谢这次回来的机会啊!”
“不客气!”
结束和系统的对话,罗宝珍也回亲大宝一口。
大宝乐得,小牙齿露出一大排。
再给大宝换新鞋子穿上的时候,罗宝珍看到大宝脚趾缝那些黑黑的细纹。
她撇开眼,心里只想着,等会就去烧水!
她要把大宝洗得香喷喷,白净净!
她也能理解,婆婆白天这么忙,带大宝已经很辛苦了,所以对于大宝个人卫生方面,也就没那么大的追求。
何况,挑水是个难事,家里人除了她,的确不是每个人都天天洗澡。
罗宝珍让大宝跟大丫玩会,她就去烧水了。
太阳快落山的时候,罗宝珍可算是给大宝洗刷干净了。
她是没想到,洗这小娃子,也硬生生洗了两大盆水,搓出来一手黑色油腻子条条。
大宝似乎浑身轻了几斤,跟在罗宝珍身后“妈妈,妈妈”叫个不停。
罗宝珍摸摸大宝那终于干净的头说道:“大宝啊,咋以后勤洗澡,勤动手,香香哒!”
三月,初春。
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
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
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
,,。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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