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母后去世之后,已经没有人这么为他打算过了。
“我会活下去。”
陆泽旭眼眶有些湿,他用力攥着包袋,努力克制泪水涌出,只是,哽咽的声音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。
突然,超市侧门的七彩光晕骤然闪出刺眼的光芒,桑以安立刻把登山包给他背上。
陆泽旭只感觉身体不受控制,一眨眼,他就出现在山崖底了。
然后眨眼的功夫,两辆购物车也跟着过来了,等他再睁开眼,山崖底的七彩门已经消失了。
而购物车上所有东西的外包装上的文字,在瞬间变成了一团浆糊。
在最后关头扔出两辆车的桑以安拍了拍手,不禁感慨,“我过不去,东西还过不去吗?唉,我就是这么冰雪聪明。”
【确实,冰雪聪明的奸商!】
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,桑以安这次没有被吓到,扫了侧门一眼,毫不客气的开怼,“你这是诽谤!”
“我们这交易可是你情我愿,公平公正,我哪里就奸商了?”
【呵呵,记得给人家把购物车送过去,却把人家的大宝剑留下了,这还不够奸?】
桑以安:“!!!”
她看着放在休息室门口那柄长剑,挠了挠头,“我说我把这茬儿给忘了,你信吗?”
【呵呵。】
这嘲讽值拉满了。
就好气!
“小肥羊还会再来吗?”桑以安问道。
【他要是不来,你是不是就想把人家大宝剑给卖了?】
桑以安气笑了,她拎起古剑朝着门框就是哐哐两下,“你再污蔑我,我就揍你!”
【请随意,反正坏了也不需要我花钱修。】
桑以安做了一个深呼吸,冷笑道,“不用修,我现在就找人把这破门换了!”
【你舍得?我的存在可是能为你带来巨大的利益的,只要你想,金钱,名誉,地位,权利,美人,你都能拥有。】
苍老的声音稳如老狗,他根本不相信桑以安的威胁,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从天而降的泼天富贵?
然后他就看到桑以安摸出手机,一个电话打了过去,按照常理,现在不过凌晨5点,搞装修的也不能这么早上班,但是,桑以安找的是熟人。
“老王,我这超市的侧门不太行,麻烦你今儿过来给我换个新的。”
“对,不锈钢的就可以,钱贵一点没关系,最关键的是,一定要结实耐操,紧守身为房门的职责,保护屋主的生命财产安全,不能自作主张的放人进来。”
自作主张放人进来的生门:【……】m.biqubao.com
同样一头雾水的老王:“……”
桑以安约定了时间,果断挂断了电话,看都没有看生门一眼,拎着古剑就往楼梯上走。
她今天一夜没睡!
这也太罪孽了,熬夜可是会死人的,她可不想再猝死一次了!
看她玩真的,生门急了,他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宿主。
只听苍老的声音急忙喊道,【哎!哎!哎!你别走啊,你说你这个女娃性子怎么这么急呢?】
桑以安脚步不停,她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。
【我也可以保护你,这些选中的客人是不会伤害你的,他们每次过来停留在这里的时间都是有限制的,只有午夜12点到凌晨5点。】
卧槽!竟然还让她上夜班?
熬夜可是会猝死的!
桑以安上楼梯的速度更快了。
【他们只能停留在这里,出不去的。不会给你带来麻烦,你就放心吧!】
桑以安依旧没有反应,她快步走到二楼卧室。
苍老的声音更急了,连语速都更快了,【你再考虑一下,我真的很有用的,至少你能从这些客人身上赚到很多钱啊。】
“有再多的钱最后不也要死?”
桑以安不为所动,脱鞋,上床,钻被窝,整个人缩进了草绿色的被子里,连脑袋都看不到了。
生门立刻会意,苍老的声音透着笑意,【这还真不一定。】
草绿色的被子下,立刻钻出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:“你要是这么说,那我可就不困了。”
【简单来说,我可以连通各个位面,你会遇到来自各个位面的客人,你想身体健康,想活的更久,不管是和修仙界的客人交易,还是和星际客人交易,都能满足你的要求。】
桑以安心里的小人已经震惊的双眼冒金光了,表面上却毫无波动,“所以我明天能碰到来自修仙或者星际的客人吗?”
生门:【……】
这个宿主怎么这么难忽悠!
桑以安也从这短暂的沉默中明白了,这破门是在给她画大饼呢。
“你这画大饼的技术也太烂了,还没有我前任老板百分之一的功力。”
数万年来,第一次被嫌弃的生门:【我可没画饼,只要你多多交易,积攒能量,总一天能打开高等位面的交易权限的。】
还说不是画饼,这不就是在她跟前钓了一根胡萝卜,让她熬夜打工吗?
桑以安的脑袋又缩进了被子里,闭眼睡觉。
生门急了,【我真没画饼,修仙界的长寿果,延寿丹,定颜花等等,不仅可以长寿,还能保证青春。】
【星际更有各种基因改良剂,不管你是想要好身材,还是好皮肤,一针下去就可以实现!这些你都不心动吗?】
回应它的是桑以安的呼噜声。
生门:【……】
它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,怎么让它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,不按常理出牌的宿主?
缩在被窝里的桑以安双眼亮晶晶,整个人都非常兴奋,她握着拳头,默声喊了一句yes!
看来不用担心自己会猝死了!
至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同意和生门合作,打工人都懂的谈判技巧,只有咬定不松口,才能谈下来更优惠的条件,不是吗?
桑以安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,而生门苦等了7个小时,煎熬了7个小时,生怕突然有人进来,直接把它给拆了,宿主还没有同意和它合作呢,现在谁都有可能把它给拆了!
看到人醒了,它立刻说道,【对于我们之间的合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,你都可以提出来,我都可以满足你。】
得嘞,就等你这句话呢!
三月,初春。
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
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
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
,,。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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