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手间里冷厉诚放水后,整个人终于舒服了。
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温言站在他面前不肯走的画面。
这个傻女人是真的想看他上厕所吗?
就算傻子,也知道不应该这么做吧?
她一定是故意的!
冷厉诚后槽牙有些发痒。
“来人。”他喊了一声。
“少爷。”门口响起护工的声音。
“傻……少夫人呢?”冷厉诚问。
“回少爷,少夫人让我来伺候您,她去书房找老爷了。”
冷厉诚冷哼一声。
傻子溜得还挺快。
傻子温言这会确实在冷老爷子书房,她是来问老爷子今天去医院看望外婆的事。
“爷爷,小言真的可以跟老公一起去看望外婆吗?”温言眼里透出惊喜。
痴傻的面容上,她一双琉璃似的眼珠子,又黑又亮,如孩童一般的纯真。
冷老爷子看着她,心里不自觉软下来:“当然可以,小言你嫁进冷家,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,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爷爷说,爷爷会尽力帮助你。”
温言笑呵呵地点头:“嗯,谢谢爷爷,那小言出去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冷老爷子眼里露出一丝坚毅。
假若臭小子仍旧不愿意出门,他也会想办法让臭小子陪小言去。
温言走出书房,就回了主卧。
冷厉诚正坐在轮椅上,看到她,脸上神色略显冷淡。
温言不以为意,径自走过去,打开她带过来的行李箱,在里面随意翻了下,拿出一个宝蓝色的小布包。
这个小布包看着有些年月了,表面都起了毛,有些泛黄。
可温言握在手里,神色十分郑重,就跟拿着什么宝贝似的。
冷厉诚不由多看了一眼。
不过想到温言就是一个傻子,能有什么值钱的宝贝,便移开了视线。biqubao.com
“老公,你等会有事吗?”温言抬头看着冷厉诚问。
冷厉诚没回答她。
“如果你没事,跟我一起去看外婆吧?”温言仍旧笑呵呵地说。
“不去。”冷厉诚想都没想就拒绝。
这二年时间,他走出家门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凭什么为了一个傻子,让自己做不愿意的事。
“可是爷爷同意你跟我去看外婆了,老公,外婆人可好了,你见到就知道了,你也会喜欢她的……”温言继续劝说。
冷厉诚冷着脸没回答,抬手直接按了轮椅启动键,朝门外走去。
温言还以为他同意跟自己去见外婆了,心想这男人也没那么难搞嘛,她本来以为他不愿意去,所以才提前跟老爷子请示的。
谁知道出了电梯后,冷厉诚径自走向后花园,而不是停车场。
温言登时明白过来,冷厉诚根本没打算陪她去见外婆。
她跑到轮椅前面,挡住了冷厉诚去路。
“老公,你要去哪里?看外婆是要坐车车的,你走错了。”
“让开!”冷厉诚冷厉的目光射向她。
温言不让,语气坚决:“你是小言老公,我答应带你去见外婆,她很想见你的。”
冷厉诚眼神愈发地冷:“你外婆跟我有什么……”
“厉诚。”剩下的话没说完,冷老爷子朝这边走过来。
“什么都别说了,我不会去的。”冷厉诚不等他说话,就先开了口。
冷老爷子面上一顿,转而压低声音:“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半年之期,这半年里,小言合理的要求,你要满足她,否则,就算你先违反约定。”
看着面前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的爷爷,冷厉诚眯起了眼睛。
他有一种感觉,自己好像被爷爷和一个傻子套路了?
光明医院,ICU病房。
两个小护士在窃窃私语。
“你说老人家都躺了这么多年了,还能醒来吗?”
“你管她醒不醒呢?反正病人家属愿意支付费用,我们有得薪水领就行了。”
“那也是,这间病房一应支出一年得七位数,一般人家可付不起,听说这位赵奶奶亲女儿车祸过世,只留下一个傻孙女,这医药费还是她女婿支付的。”
“可不,这个女婿也算有良心的,对岳母能这么尽心……”
两护士正说得起劲,病房门被悄然推开。
温言推着冷厉诚站在房门口,他们两人都换好了无菌服。
两护士看到长相俊美无俦的冷厉诚,不约而同眼前一亮,两张脸上都犯起了花痴。
没办法,这个男人实在太帅太有型了!
两人被冷厉诚外貌倾倒,以至于忽略了他是坐在轮椅上的,更没看到一旁站着的温言。
温言直接朝病床走去。
她步子有点急,脸上神色跟平常的痴傻不一样,甚至眼里都有了点亮光。
冷厉诚看着她背影,心里滑过一抹异样。
“外婆,小言来看你了。”
病床上,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家静静躺着,氧气罩下是一张虚弱苍白布满皱纹的脸。她上半身插满了管子,整个人消瘦的厉害,说是一层皮贴着骨也不为过。
温言看着,眼眶不自觉湿润。
她轻轻握住外婆的手:“外婆,你还好吗?小言好想你,你什么时候醒来跟小言说说话呀,小言好害怕……”
说着说着,她眼里有泪流了出来。
此刻她不用演戏,只要真情流露就可以。
自从妈妈车祸离世,这世上就只有外婆跟她相依为命了。
外婆已经躺了十七年,连医生都说外婆这辈子都可能昏迷不醒一直躺着,可温言不相信。
当年车祸那么惨重,妈妈走了,外婆被送到医院时只剩下一口气,连院长都说这是个奇迹。
虽然外婆一直昏迷不醒,但她既然当初没有放弃,现在一定也不会。
外婆一定会醒来的。
“外婆,小言已经结婚了,你想不想看看我老公,他也来看你了哦,他对小言很好……”
两护士相视一眼,这才明白门口的帅哥是这个傻子的老公。
真是白白便宜这个傻女人了!
凭什么一个傻子都能嫁得这么好,她们却只能任劳任怨地伺候这些病人?
一个护士眼里闪过一抹嫉恨,突然抬手撞了温言胳膊一下。
温言身体晃了晃,外婆的手从她掌心重重掉了下去。
她眼里的冷意一闪而逝。
“哎呀,温小姐,不好意思,刚绊了下脚。”护士没什么诚意地道歉。
温言朝她咧嘴一笑:“没关系,你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护士脸上露出一丝得意。
傻子就是傻子,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,蠢透了。
“老公,你过来啊,这是我们的外婆,她想见见你。”温言扭头看向冷厉诚喊道。
冷厉诚转动轮椅慢慢过来。
其实刚才护士推搡温言那一下,他看得清清楚楚。
他冷厉诚的妻子,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欺负?
见他过来,两护士眼神有些激动,热切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这张俊脸。
下一刻,一声尖叫响起。
“啊,我的脚……”
三月,初春。
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
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
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
,,。,。
本文链接:
http://m.picdg.com/168_168170/73550584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