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白佩佩偏心的结果就是,当夏苗苗回到房间时,被夏小雅给找了茬。
“你还知道回来?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,不敢回来了呢。”
夏小雅抱着胸,站到了板凳上,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。
夏苗苗看到她这个样子,就想叹气:“我知道错了,我不该跟你争宠,你才是二婶亲生的,我是外面捡回来的……”
从这说法的熟溜程度来看,夏苗苗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。
背对着白佩佩,当着夏小雅的面,夏苗苗连“娘”都不叫了——因为夏小雅不让。
若是平时,夏苗苗这一样说,夏小雅一得意,就会放过天。但今天不行,今天夏小雅觉得自己要被气“死”了。
她咬着牙,又不敢说得很大声,怕隔房听到:“你自己交代,你给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,她今天为什么那么护着你?”
夏苗苗一脸茫然:“……我也不知道。可能是今天的事刺激到二婶了吧,你是没看着,我们去接人的时候,我姐躺在床上,差点就没了……”
“你姐没了关我屁事?她又不是我亲姐。”
夏苗苗一点也不愤怒,因为夏小雅从来没把她俩当姐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,她早就习惯了。
白天去求白佩佩的时候,她就做好了被刁难的心理准备。
只是没想后来的事情走向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——救她姐的人,居然是一向不喜欢她俩的二婶。
堂妹夏小雅讨厌她,对于夏苗苗来说简直是小儿科,根本不用放在心上。
她顺着夏小雅的心意说话,就当哄小孩了。
偏偏她越是这样,夏小雅越生气。痛脚没挑成,反倒把自己气得半死。
夏小雅跳下凳子,一把把夏苗苗推到一边,愤怒地说道:“我告诉你,夏苗苗,我才是我娘亲生的,就算你再给我娘灌迷魂汤,我娘最宠的还是我,不是你。”
夏苗苗:“你说得对!”
“你……你给我滚出去,今天晚上不准你在这屋睡。”
夏苗苗迟疑了一下,就被夏小雅连拉带拽给弄出了屋。
她站在门口,有点懵:堂妹今天怎么气得那么狠?
把堂妹气得那么狠,堂妹还会允许她进屋吗?
看现在这个样子,应该是不让了,可除了堂妹这屋,她也没别的地方去。
总不能跑到主屋,跟二婶告堂妹的状吧?
夏苗苗自觉自己没有那么“恶毒”,她还是等堂妹睡着了再摸进屋吧。反正那门也关不严,她一推就推开了。
大不了明天一早比堂妹早点醒,堂妹也不知道她进屋睡过了。
嗯,就这么办!
于是,大半夜的,正当夏小雅陷入熟睡的时候,房间的门被一只小手轻轻一拨就给弄开了,一个小身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,把门带上,爬上了床。
夏小雅睡在这边,那身影便睡在那角,离得远远的,不让夏小雅碰到。
看那熟练的动作就知道,这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第二天一早,白佩佩醒来时,对昨晚的一切一无所知。
夏老二和夏苗苗一早就起来了,一个负责挑水,一个负责浇热水、打扫卫生。biqubao.com
因此,当白佩佩醒来时,不仅热水准备好了,地也扫干净了,桌上还有一篮子野菜。
“你什么时候起来的?!”
白佩佩一脸震惊。
她觉得自己起得够早了,夏苗苗比她起得早一些就算了,居然做了这么多事?!
夏苗苗有些脸红:“野菜不是我挖的,是爹一大早挖回来的。”
“啊,你爹这么勤快?”
夏苗苗给白佩佩打了热水洗脸,说道:“嗯,爹今天起得特别早,他让我先打扫院子,他去挑水。完了就去挖野菜去了,说他知道哪里野菜多,让我老实看家,给娘打下手就行。”
白佩佩洗了脸,夏苗苗让她别把水倒了,而是留下来泡衣服。
院子里放着几个盆,白佩佩和夏小雅的衣服被单独放在一边泡着,各占了一个小盆。
然后是双胞胎的衣服,接着就是夏大丫、夏苗苗姐妹俩的。
夏老二的衣服不在,昨天晚上他泡好后自己洗了,估计一晚上过去,都干了。
看到盆里那点草木灰白佩佩便知,看来不是家里没有皂荚这东西,怕是夏家或者村里人没人认识,否则夏老二一早出去挖野菜,也不会不带几个回来。
早餐不用说,又是夏苗苗做的。
估计是有昨天的事情打底,今天白佩佩再把粮食交给夏苗苗负责,夏苗苗已经不再战战兢兢了。
她弄好以后,夏小雅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,打着哈气,找白佩佩梳头。
“你自己不会梳吗?”
“我又看不到,梳得没有娘好看。”
“我忙着呢,没时间。”
“饭不是夏苗苗做的吗?”
“什么夏苗苗?那是你堂姐,下回再让我听到你喊她名字,就扣你口粮。”
夏小雅一听,委屈极了:“娘!你怎么这样?从昨天起你就怪怪的,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,你这么护着她。到底她是你亲生女儿,还是我是?”
白佩佩看她眼圈都红了,在心里叹了口气,估摸着这丫头不仅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怕是要钻牛角尖了。
让夏小雅到自己跟前来,牵着她的手,望着她的眼睛,一脸认真地说道:“你从哪里觉得我在护着她?”
“哪里都护着,从昨天我一回来,娘就对我没好脸色,老想使唤我干活……”
“那我有让夏苗苗干吗?你自己说,她干得多,还是你干得多?我让你做饭,你把事情推给了夏苗苗。我让你看着你哥,你看了一会儿就没影了。晚饭也是,夏苗苗忙了那么一天了,我多分了点她吃的,你也闹,可我有没给你分吗?你是我亲生的,什么事都没做,照样能分一大碗,我难道还不够偏心你?”
白佩佩一一点出来,夏小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,说道:“可……可那不是她该干的吗?她没有爹娘,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,她不干活哪来的吃的?这本来就是她该干的。”
“她喊我什么?”
本来夏小雅想说“二婶”的,但想起白佩佩并不知道她在私底下不让夏苗苗喊“娘”的事情,不甘不愿地说道:“喊娘。”
“那不就对了?既然她喊我一声娘,那我养她是应该的。只不过十个手指头有长短,你是我亲生的,我向着你一点,也正常。你两个堂姐都知道,她俩有因为这个找你麻烦?”
这个倒是没有,反而她找她们麻烦多一些。大部分情况下,她俩都不敢告状,随便她欺负。夏小雅摇头。
白佩佩说道:“你看,对吧?你两个堂姐都自己,她们虽然喊了我娘,但没要求你必须喊她两姐,她俩喊你哥喊的都是堂哥、堂弟……她俩要是做错了事,我也会训她们,教育她们。那你呢,你做错了事,我不能教育你吗?”
三月,初春。
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
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
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
,,。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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