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不怎么出来玩?从来没在夜场碰见过你。
没回答,只是笑了笑。
对于凯文来说,我这种不去夜场玩,不参加同性恋派对的人,简直就是异类,根本就不配当同性恋。
随便吧,我本来就不想为了这么个身份活,大部分时候,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,操!
说到欲望,我跟王君的关系越来越牵扯不清。
连着两个礼拜,我所有的性生活,都是跟王君。
其实他也没有什么新鲜花样,也没在莋爱的时候展示特殊技能,就只是我懒了,不想找别人了,刚好他约我,刚好我想操。
你们说,这种关系叫什么呢?炮友?
如果这是两个人之间最简单的关系,那就这样叫好了。
王君有时候会跟我分享那个老男人的事,说着说着,自己伤心起来。
人这一辈子,能有几次真爱呢?如果连年轻的时候,都是这么瞎混着,到老了,一定更可怜吧。
我知道,在同志圈儿,做0的似乎就是比做1的更容易顾影自怜,闲来伤感,这些我都能理解。
只是王君的话细想起来,又觉得现实也真的就是这么凄凉。
人活着,就是不能想以后吧,以后,他妈的不就是死吗?
对了,王君还跟我说了丁小红的一个秘密,是关于之前把丁小红甩掉那个男人的。
你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一定要离开丁小红吗?因为丁小红一任性就闹自杀,把自杀当成家常便饭。
两个人在一块儿,谁能受得了这种精神刺激?
我想起那次丁小红在浴室,哭着说自己用刀割手腕的画面,想着想着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时间真是个好东西,他让你这一秒钟相信的,下一秒就灰飞烟灭。
快试试,五百多一件呢,还是打折后的价钱。
丁小红指着床上一件崭新的外套,语气中似乎有爱意。
经营淘宝店让他赚了一些钱,如今花销已不像从前那么拘谨。
怎么买两件?
我指着床上另外一件,跟我的那件款式一样,只是颜色有所不同。
顺便给文爽买了一件,他比你瘦,穿白的好看。
丁小红说的特他妈自然,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生气了。
对着镜子,试穿丁小红给我买的外套,对我来说,穿什么向来都是无所谓的。
挺好,明儿上班就穿。
这样说,就当做对丁小红的感谢。
丁小红则撇下我,风风火火拿着另一件到对门去找刘文爽了。
看着丁小红轻飘飘的背影,真他妈想踹一脚,最后,却转过头继续照镜子。
别说,这外套还真不错,挺合身,穿上去,就不想脱下来了。
第十一节
这几日上班,林宝总来找我说话。
我们没什么好聊,但林宝总能找到话题。
下班后,捅几杆吧。
我也不是完全不会打台球,只是那些事儿,干了也没什么意思。
你说男的跟男的玩,有那么刺激吗?
是在套我的话,还是随口一问,懒得去理会。
只说,谁知道呢?你想知道自己试试呗。
操!我跟谁试?把我当变态抓起来!要不,我跟你试试?
知道是在开玩笑,心里不知怎么就还动了一下。不是对林宝这个人感兴趣,而是一个没跟男的玩过的人,想要跟我玩,这一点有些刺激。
我想问问你们,如果你们是gay的话,想不想跟直的玩?或多或少都会想吧,有种挑战的快感。
怎么着?想让我干你?
我假装配合,笑了笑。
操!要干也是我干你!
林宝声音特别大,惹来路上行人侧目。
我见过林宝的机巴,当时没硬,不过看起来不太大,包皮挺长,不知道硬起来是个什么样。
回到家,丁小红一个人在浇花。
窗台上,不知什么时候摆了好几盆,绿色的叶子,只一盆开了,像是菊花。
好看吗?网上买的,今天刚到。
丁小红头也没回,依旧在打理那些花。
好看,家里有些花,挺好。
怎么下班这么早?我还以为是文爽。
丁小红转过头,即便再不敏感的我,也能从他眼中看出失落。
哈哈,差一点儿笑出声来,对现在的丁小红来说,刘文爽比我重要,每天睡在我身边的,是他的身体,而他的魂儿,早就去了刘文爽那。
好几次我都想戳破,干脆你们俩就好了算了。
也不用大动干戈,就是你搬个家,从这边门搬到对面门,不就是这么简单吗?
可一直说不出口,后来我总结,那一阵子,大概是放不下自尊吧。
睡觉前,手机响,丁小红警惕地看了我一眼。
要不你帮我看?
我把手机故意递到他面前。
见不得人的早删了,假惺惺地给我看个屁!
说完,整个人背过身去,再也不搭理我。
王君有一次跟我说,其实两个男的在一块儿,爱不了多长时间,剩下的,都是亲情。
同性恋不能结婚,没家庭没孩子,能跟一个男的有点儿亲情,已经算走运的了。
我跟丁小红现在这样,算亲情吗?
如果有一天我得了癌,丁小红会为我哭吗?
不敢想,明天都不敢想,更别说老了以后。
林宝发短信说,改天咱俩玩玩吧,我想试试跟男的玩什么感觉。
玩玩,这个词看起来轻浮,但更加现实。说白了,人活一辈子,大概就是不断地跟各种人玩玩吧。
我妈病了,今天打电话跟我说,真闹心。
睡到半夜,丁小红突然把身子转过来,缩在我的怀里。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不知怎么,竟有些心疼。
说白了,他还是依赖我的吧,依赖这个可以在深夜里说两句真心话的人,这是否就是所谓的亲情。
重吗?用不用陪你去看看?
没事儿,我就是想跟你说两句,这话,除了你,也没人能说了。说说,心里舒服些。
真瘦啊,丁小红的身子,缩在我的怀里,像一个受伤的小猫。我把他搂得紧了,他摸着我的手,轻轻叹了口气。
第十二节
生活就像一本流水账,日复一日,能拿出来说的事儿没有多少。
可就是那些能拿出来说的事儿,像一个又一个路口,一不小心转个弯,就已经走在另一条路上了。
丁小红决定去看他妈,说是做了个手术,不算严重。
那天,约好了三个人一块儿去,临走前,刘文爽突然说,凯文找他有事儿,去不了了!
在你眼里头,凯文比我重要?
竟是当着我的面问出口,我真他妈想躲得远远的。
坐在出租车里,还继续念叨,我就是看不上那个凯文,根本配不上咱们文爽,年纪上就不般配,一个夜场经理,有什么了不起。
喜欢这种事儿,没法儿说。
我接了一句。
再没说什么,下车,走进医院,都到了病房门口,开始打退堂鼓。
你替我把水果拿进去吧,我就不进去了。
我听丁小红讲过他跟家里人的事儿,是闹得挺不愉快,但说到底,爹妈就是爹妈,到死那天都不能换,也不能重新选,流着一样的血呢,说别的都没用。
两个人,在病房门口推推拉拉半天,最后,还是我一个人推门进去。
丁小红他妈看上去挺年轻的,反正比我想象的年轻,毕竟人家是有钱人。
我把楼下买的果篮放在一边儿,也不知道该说啥,挺拘谨的反正,打了招呼,就站在那儿,半天才说,阿姨,要不我先走了。
丁小红他妈一直看着我,也不说话,直到我要走,才突然开口,你们缺钱吗?小红不让我给他钱,可我担心你们过不好。
就这几句话,不知道咋回事把我心里弄得特别难受。
没事儿阿姨,我们俩过的挺好的,小红他其实……挺想你的……
走出病房,丁小红就坐在走廊的凳子上,眼睛红着,见了我,却故意无所谓似的笑笑,快走吧,这医院消毒水味儿熏死我了,真受不了。
回家路上,我们俩都不说话,各自看着窗外,路边的树啊,房子什么的,一晃就过去了,你说在这世界上,我们能抓住点啥呢?等到死的那一天,又能留下点啥呢?
丁小红他妈说的话,我后来转告给了丁小红。
噢。就只回了我这一个字。
我到楼下抽烟,顺便给家里打一个电话。
在大连混了这么长时间,很少往家里打电话,也不知道说啥,亲情淡薄吧。
唯一关系好点儿的,反而是跟我叔叔,还有我一个姐姐。
记得春天的时候,有一次我姐给我打电话,也不知道怎么了,突然心里孤独,想把我的事儿说给她听。
姐,万一我告诉你我是同性恋,喜欢男人,你会怎么样?
我姐吓坏了,在电话那头儿尖叫,真的假的?多长时间了?这是病,赶紧去医院看看,别耽误了!这种事要是耽误了,将来怎么结婚生孩子,一辈子就算是毁了!
说真的,我一直以为我姐会理解我,我们从小关系就好,她对我像对亲弟弟一样。
可她在电话里的语气,让我本来就孤独的心,更孤独了。
算了,一个大男人在这儿矫情这些,太无聊。
把烟头丢在地上,转身,准备上楼。
远远的,看见两个人在楼门口吵架,竟是刘文爽和凯文。
我都跟你说了是没有的事儿,你怎么那么爱捕风捉影,胡思乱想啊?
我又不瞎,你们来来回回发的短信我都看着了!
你他妈偷看我手机,你有什么权力偷看我手机?!傻逼!
刘文爽恼羞成怒,我在一边儿看着,就像在看一出闹剧。
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吗?
两个男人,嚷嚷着要找真爱。
好上了,腻歪了,偷人了,被抓了,换新的,然后再好上了,腻歪了,偷人了,被抓了,如此循环。
就像在演一场电影,没有人喊停,也不敢喊停,怕戏散了,连戏里的热闹,都跟着没了。
第十三节
刘文爽跟凯文分手了,难过了两天。
这两天,丁小红像一个妈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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