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现在告诉你,除了身份之外,我还有什么……”
郑直的声音,缓缓在空中飘荡。
很平静,听不出丝毫的喜怒。
宛如那静塘的死水一般,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神行符”确实很诡异,毋庸置疑。
可还不至于让他郑直,到束手无策的地步。
在与郑枫对话之际,郑直的右手,背负在身后。
藏于袖袍之中的手掌,掌心之中,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,悬浮其中。
赫然便是太古魔针!
“咻!”
毫无征兆之下,郑直突然甩出。
细如发丝的太古魔针在空中划过一道细线。
快如闪电!
那天空之上的郑枫,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眉心已然被太古魔针洞穿。
直至头顶之上的痛觉传来,他方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。
自己……中招了……
“怎……怎么可能?”
郑枫瞪大双眼,死死盯着郑直。
那眼瞳之中,尽是不可置信之色。
“现在知道,我除了身份之外,还有什么了吗?”
郑直微微一笑。
只是这笑容,在郑枫看来,有些不寒而栗。
太古魔针,本是钟馗的宝物。
一开始,钟馗只是答应借郑直用个几年。
只不过,现在郑直跟钟馗这种关系,钟馗也没再提及过此事。
这太古魔针也就相当于送给了郑直。
不过有一说一,这太古魔针,郑直用的确实顺手。
总是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。
就如现在!
神行符的速度,确实很快。
可最终,也没能快过这太古魔针。
太古魔针,以郑直如今的修为施展出来,那等威力,即便是仙极境的强者,也会感觉到威胁。
尤其还是在这种出其不意的情况之下。
郑直看向郑枫,又道:“你最大的错误,就是在逃离之后,又去而复返,怎么,手里头不过有张破符,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,没人可治了?”
“你…你……”
闻言,郑枫气急,想说些什么。
但此刻的他,仙魂已然重创,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一口没上来,那本就重伤的仙魂,直接崩碎。
“丧尽天良的畜生,死有余辜。”
二长老看了郑枫尸体一眼,低骂一声:“算便宜他了。”
“少主的手段,令我等折服。”
大长老也是随之开口。
看向郑直的眼神中,已然多了一丝钦佩。
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。
毕竟拥有神行符的郑枫,让他束手无策。
可郑直,只是随手一招,就将郑枫斩杀。
由此可见,眼前的少年,早已不是当初自己所见那个毛头小子了。
这成长的速度,即便是大长老,也感到一丝心悸。
“先不说这些。”
郑直指了指漆黑的“一线天”入口:“里面那些家伙,才是我们此次真正的麻烦。”
自始至终,郑直都没有把郑枫当一回事。
哪怕这家伙的言行举止,很让人厌恶。
此话一出,大长老与二长老方才正色起来。
郑直又道:“先前我出手,已经将里面那些家伙惊动了,这么久还没动静,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”
“是啊!”
大长老神色微凝:“敌暗我明,一线天的迷雾能够遮蔽仙魂窥探,我们也不知里面的伏兵数量,不敢贸然进军。”
“少主,两位长老,是否需要派出一些探子,探查情况?”
这时,一名身披黑色战甲的将领缓步上前,提议道。
此人名为陆乘风,是一名半步大仙王的强者,也是第十八军的军长。
虽不是郑族的嫡系,但也依靠着累累军功,坐上了军长之位,统帅十万大军。
他的地位,在郑族并不比一般长老要低。
在战时,谁也不敢忽略一位军长的话。
“不用。”
郑直摇头,道:“一线天内部情况不明,而且,里面那些家伙,恐怕也早有准备,这种情况下,派遣再多的探子进去,也没什么用处。”
闻言,众人沉默。
郑直之言,不无道理。
天庭的统兵之人,不可能是傻子。
既然已经在“一线天”这种地方设伏,自然不可能毫无准备。
“那我们该如何是好?”
大长老皱眉。
众将领也面面相觑,一时之间,谁也没有主意。
眼下这种情况,虽然明知敌人有埋伏,但因为地势的缘故,郑族大军可谓是进退两难。
进军强攻吧?
敌情不明的情况下,损失太大。
绕路?
又太远,容易延误战机。
“其实诸位不必如此忧虑。”
沉默片刻之后,郑直忽然开口,看着“一线天”的方向,脸上浮现一抹笑容:“事无绝对,有坏也有好,虽然我们搞不清里面的状况,但我们同样有我们的优势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大长老、二长老,以及众将皆是看向郑直。
“瓮中捉鳖。”
迎着众人的目光,郑直微微一笑。
“瓮中捉鳖?”
闻言,众人满头雾水。
“在我看来,眼下之局,我们并不需要强攻,也不需要退军绕行,跟他耗着,反而是上策。”
郑直微微一笑,语出惊人。
“耗着?”
听言,众人心中疑惑更甚。
其中二长老问道:“那岂不是会延误战机?”
“四号墟城都已沦陷,还有什么战机之言?”
郑直淡淡一笑:“我估摸着,这里面的伏兵数量,就算不占天庭总兵力的一半,至少也占其总兵力的三分之一,否则,这场伏击将毫无意义。”
闻言,众人微微点头,表示认可。
确实,郑族讨伐天庭的军队数量,可是有百万之众。
天庭就算借着“一线天”地利,想要吃下这么多郑族精锐,伏兵的数量也绝对不能太少。
不然,真就如郑直所言那般,毫无意义。
“那少主的意思是……”
大长老看向郑直。
所有人都看向郑直。
三月,初春。
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
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
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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