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门长媳(全)_分节阅读_9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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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厢里静得呼吸可闻,她犹豫了下,终于轻轻叫了声:“妈……”

    秦书兰一直保持着端庄的坐姿,这时才回头,微微扫了她一眼,脸上神情平静,话却是对司机说的:“开车吧。”

    车子缓慢驶出停车坪,一直到上了高架,母亲才轻轻咳嗽了一声,打破这种平静。

    “这两天都住在朋友那里?”语气平稳,倒还听不出什么端倪。

    她只轻轻“嗯”了声,母亲又说:“等项目完了,就早点搬回家来吧,还没出嫁的女孩子,老是住在外面,像什么样子。”

    不急不徐的语调,听不出什么责备的意思。可是她明白,今天犯了这样大的错被当场抓住,起码得待在家收敛好一阵子了。

    她低了头,小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秦书兰吸了口气,一眼扫过来,不算凌厉,却仿佛穿透了她一样:“不要怪我说你,一个女孩子家天天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,还喝得醉醺醺的样子,我过去是怎么教你的,你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呢?”

    她只觉得委屈,小声分辨道:“我没有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,我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秦书兰冷冷的打断她:“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。这事儿你爸还不知道,他平日里最疼你,要是让他知道你喝得醉醺醺的跟一个男人进了酒店,还不得发多大的火。”

    原来真的有人看到了她和子鸣一起进的酒店。她真是不该学别人一夜买醉!

    她难过万分,后悔得直想去死:“妈,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对不起我。你跟子鸣的婚事还没定,这事要是传到陆家人耳朵里,老太太还能那么疼你吗?你自己好好想想,将来要怎么跟婆家人解释吧。”

    她突然坐了起来,睁大着眼睛望着母亲:“妈,我不嫁!您就这么急着把我送出去吗?”

    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秦书兰痛心的看了她一眼,“你的心思妈不是不知道,从小到大,你不就喜欢子鸣一个。现在怎的又突然说不嫁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,总不能在母亲面前说他已经有爱人了吧?陆子鸣和那叫乔佩的女孩的事,陆家人八成还不知道,要是知道了,难保不棒打鸳鸯,她不想做这个恶人。

    秦书兰叹了口气:“三个孩子中,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事最省心的。可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任性了?前几年不还好好的,老太太早把你当孙媳妇看了,现在你又突然变卦说不要,你叫我们雷家怎么跟陆家交代?允晴,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……”

    是,她是自私,她自私到容不得自己的婚姻里有一丝杂质,她无法做到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结婚。这个圈子里,多的是粉饰太平的婚姻,就算德高望重一身繁华又怎样,人前演戏人后零落的场面,她见了都会觉得恶心,一想到将来自己的婚姻是这样,每天要配合自己的丈夫在家人面前演戏,在朋友面前演戏,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搅,只要想一想,都会觉得累。

    想起昨晚在包厢走廊上看到的那一幕拥抱,想起他那句“别人一辈子也比不上”,她只觉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,从四肢泛起一股冷意,渐渐的凝固了血液,麻痹了所有的感情。

    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,一点儿也没有。

    她摇着头,急得快要哭了:“妈,我不嫁。我求求你,不要让我嫁。子鸣也没想过娶我,我亲自去跟老太太解释,她一定会谅解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秦书兰突然皱起了眉:“陆子鸣这是怎么回事?上回来家里吃饭,不还好好的吗?”

    她一时慌了神,口不择言:“妈您误会了,这么多年他就把我当妹妹,他心里有人,你们不能把我和他就这样强拉作一堆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秦书兰面色不愉,又看了她一眼,终是没有再做声。

    车子又开了一段,已经到离雷家不远的一条马路。秦书兰侧过脸,淡淡说:“你先回去休息一下,其他的事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她点了点头,下车后又走了几步,前方是一条静谧无声的梧桐马路。这个季节,梧桐落叶,飘飘荡荡,零落在风中,漫天黄叶形成天然的穹弧,漂亮得如同一幅油画,而路的尽头,仿佛怎么也看不到。

    母亲的那些话,已经让她睡意全无,忽然不想回家,拨了电话给江措,那边语意含糊,似乎是有约会,她刚想说“那算了”,江措却简单明了的下了指令:“没事,你来,反正姐姐我一个人也虚得慌,你来给我镇镇场子。”

    她先打车到了燕莎,江措陪着她置购了一套衣裳,直接在更衣室里换了,又在洗手间用清水扑在脸上,洗去一脸的疲惫,化了个薄薄的淡妆。

    江措一边拿粉扑给她压在黑眼圈上,一边感叹:“你失踪了一夜,就把脸整得这样悲壮?”

    她又气又好笑,把昨晚的事情略略说了,没想到这女人不仅不同情她的遭遇,反而对那神秘的调酒师大感兴趣,追着她问长问短,弄得她不耐烦了,打断她,道:“你今天不是约了什么上市公司经理吃饭吗?还在打听别的男人?”

    江措撇撇嘴:“这不还八字没一撇呢?更何况,对美男的探索是永无止尽的。”

    她拿这歪理是彻底没辙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这章是过渡哈,可能有点乏味。

    十二、不知天高地厚

    对方也是颇有品位,吃饭的地点选在三环里的一处闹市区,坐落在一处江南风格的旧宅子里,几进几出,真正的闹中取静。

    停车的时候,看着外观倒是普普通通,不显山不显水,难得的是进去后别有洞天。

    那名上市公司经理十分积极的给她们介绍,说这家的老板,特地花重金从黄山脚下的景区里将这些徽派古建筑移植到京里来,每一砖,每一瓦,甚至屋里的陈设摆置,都按照原布局一丝不错。

    灰瓦白墙,曲水玲珑,每一栋宅子里都是一间私人会所,吃饭的地方就在迂回的水廊上,脚下是波光粼粼的水面,这个季节,看不到睡莲,店家在池子里人工植满了碧色的莲叶,季节到这里仿佛有倒退的错觉。

    连江措这等粗人也止不住的啧啧称赞,一改平日粗犷作风,变得小家碧玉起来。

    雷允晴不禁看了眼面前的青年才俊,恐怕是看对眼了。

    一顿饭都是江措与那才俊在聊天,江措在国家地理杂志工作,有趣的见闻本就十分多,加上她口才不凡,连雷允晴也听得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菜色亦是十分清淡,她本来宿醉没什么胃口,但新鲜的莼菜汤十分可口,就连佐菜的蜜汁糖藕都吃了好几块。店里奉送的茶水她抿了一口,就尝出是正宗宜兴的新茶,心想不愧是会员制的餐厅。

    结账时,江措起身去洗手间,才俊买了单,回到座位上,两人面对面坐着,不说话都觉得尴尬,于是彼此笑笑。

    这时,从不远处的抄手游廊里走来几个人,风吹得莲叶叠叠颤动,她把头发掐到耳后,仿佛不经意的抬头间,那人的眉目已撞入眼帘。

    她怔了下,张口,竟是没能说出话来。

    陆子鸣也仿佛很意外,从那堆人里走出来,问她:“这么巧,出来吃饭?”

    “哦,和朋友一起。”她自然而然的答道。瞥见他若有所思的朝对面的才俊望了一眼,忙解释道:“是朋友的朋友,我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他已经笑着回身,同身旁那些朋友又继续起一路聊着的话题。

    看着他转身的背影,她只能把剩下的半句话又咽了回去,自嘲的扯了扯嘴角,抱在手里的宜兴茶叶本是清淡绵长,此刻却变得比浓茶还要苦涩。何必解释呢?他根本不在乎,解释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?

    也就只有她,会傻傻的因为今早他送她到酒店,而觉得尴尬,自寻烦恼。

    江措从洗手间回来,瞧见她脸色不好,拉着她小声问:“你是不是又头疼了,要不要先送你回去休息?”

    才俊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,听到后,也十分乐意送她回去。

    她摇摇头,说:“你们玩吧,不用管我,我打车就好。”

    江措不放心的看着她,直到她坐上出租车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乔佩靠在会客室的沙发上,渐渐的不安起来。

    中午的时候她回酒店,前台微笑着递给她一张地址:“陆先生让我转告您,他在这里等您。”

    她知道她与陆子鸣的关系见不得台面,他如今和家里闹得这样僵,她不能再给他横生枝节,早就习惯了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。

    化了妆赶到地方,会所的服务生只问了她姓氏,就将她引到这间会客室,她问陆先生什么时候到,他也并不答话。

    抬手看看表,已经三点钟了,她越想越不对,刚要起身,会客室的门开了,门口的女人已近中年,但眼角的细纹并不使她显得苍老,反而增添了一种无言的肃穆。一身笔挺的藏青色套装深沉庄重,连站姿都是端庄得找不出一丝错漏。

    乔佩这一拉门差点撞在她身上,刚要开口说“对不起”,却被这强烈的气场震慑到,视线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。

    对方目光不变,面上的笑容甚至可算和蔼:“乔小姐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她的目光再次逡巡在妇人的脸上,越看越觉得熟悉,脑海里像是有千丝万缕的念头,可是怎么也拼凑不到一起,这样的感觉让她更加不安。

    对方走近一步,并没有要与她握手的意思,简单的介绍了一下:“我姓秦。今天冒昧邀约乔小姐到来,实际是有些事要与你谈。”

    “是你找我……?”乔佩一阵恍惚。

    当那个“秦”字从她口中吐出时,那些游离的千丝万缕的熟悉终于汇聚到一起,她几乎是撑大了眸子,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。她昨晚还在新闻里看到她呢,没想到此刻,这个人,是活生生的本人,就这么近的站在自己面前!

    可她很快就联想到这位秦女士的来由。她不是毫不关心时事的人,自从父亲出事以后,她更是花了心思把京里的关系都打探了一遍。这位秦女士的爱人姓什么,她不会不知道。

    一瞬间,脑海里已转过千般思绪,她从恍然失神间找回自己,抬起头时,已能恢复镇静:“我想您应该没有什么好与我谈的。”

    秦书兰不说话,只静静的看着她,目光从头到脚,仿佛一眼已将她看透。

    有一种人,生来便有令人甘于服从的气场,一言不发也能造就压迫感。不巧,秦书兰正是这种,而乔佩恰恰是另一种。

    她慢慢的在沙发上又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秦书兰嘴角轻扬,也缓步走了过来,姿态优雅的在她对面落座。

    “乔小姐是聪明人,我也不拐弯抹角。你想要多少钱,开个价。”

   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她整个人都惊呆了,只是僵在沙发里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秦书兰见她不接话,眼里闪过一丝了然,继续道:“或者你有什么条件,开出来,我尽量满足。”

    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都窜了起来,她握紧拳头,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声音:“对不起,我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秦书兰的表情未变,仿佛她的反应都在她意料之中,只是继续问她:“十万够不够?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离开子鸣。”

    “二十万?”

    两人的话仿佛完全搭不到一块儿。乔佩深吸了口气,站起来,说:“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乔小姐,”秦书兰的声音未见起伏,“你该知道我不止这一种方法。继续纠缠下去,对你没有一点儿好处。”

    乔佩站住了,她觉得好笑,无奈嘴角僵硬。她当然知道,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嫁进陆家。

    只是,放不下,舍不得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的好意。”

    秦书兰无声的从包里取出支票夹,她签支票的动作,恐怕乔佩有生之年,都不会忘记。

    这样的屈辱。

    她看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,将落款写有名字的支票递到她手中:“或许我开的价码你不满意,那么,金额,由你来填。”

    她不说话,静静的看着那张支票。

    “据我所知,令尊刚好沾上些麻烦在身。贪污的事,可大可小,乔小姐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  那些凝聚的血液,终于勃发着冲上来。她忍无可忍,唰的抽过那张支票,

    嘶——

    纸片无声的掉落地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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